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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棵树

真的,我看见过半棵树
在一个荒凉的山丘上
 
像一个人
为了避开迎面的风暴
侧着身子挺立着
 
它是被二月的一次雷电
从树尖到树根
齐楂楂劈掉了半边
 
春天来到的时候
半棵树仍然直直地挺立着
长满了青青的枝叶
 
半棵树
还是一整棵树那样高
还是一整棵那样伟岸
 
人们说
雷电还要来劈它
因为它还是那么直那么高
 
雷电从远远的天边就盯住了它


    作品集关于树的文章 牛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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