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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永生(20)

  清脆的响声过后,我的左脸火辣辣痛起来。
  “清醒一点,你整个晚上都很焦虑!”
  我捂着脸,愣愣看着她。
  “放轻松,明天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开始摇晃。
  我忙扶住她。
  “你带给我一个好消息,不过我得给你一个坏消息。我喝太多酒了,好像得要你送我回去呢。”何夕的脸靠在我的脖颈上,轻轻地说。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终于松驰下来。
  我挽住何夕的腰,清楚地感受到那里的弹性和热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自己的脚步也在虚浮飘移着。大多数时候她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倚靠在我身上,我有坚强有力的肩和臂膀,只是偶尔,我也会突然往她那里靠过去。
  对路人来说,大概只会看到两个踉踉跄跄的家伙正互相给对方找着麻烦吧。
  好在瑞金宾馆真的很近,我把何夕送达房间,看她开门进去,道声“晚安”就离开了。
  早上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
  昨晚真是喝太多酒了,不是何夕的原因,我知道自己是在买醉。我该谢谢她最后的一巴掌。
  从床上坐起来,忽然觉得不对。
  我的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还有,我没穿睡衣睡觉的习惯啊。
  过了两秒钟,我意识到自己是在某个宾馆的房间里。
  何夕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穿着棕色绞花毛衣,长发披在肩上。
  “有鲜榨的橙汁,如果你头痛的话。”她指了指旁边的床头柜。
  “我昨天不是回家了吗?”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可我真的搞不明白。
  “你是回家了,昨天你走出宾馆,叫了辆车对司机说去瑞金宾馆。那个司机转了一送把你送回来,然后你跑到我的门外想用钥匙开门。”何夕板着脸说到这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我张大了嘴。
  “那时候我洗完澡刚清醒一点,想起来还没和你约去医院的时间和碰面的地点,又没有你的电话,就听见门外有奇怪的声音。你也真是有本事,这门没钥匙孔,你对着门把手足足磨了五分钟。我一开门你就趴下了。”
  看见我不知所措的模样,她的笑意更明显了。
  “昨天我好像打你了,真对不起,那时喝醉了。”她说。
  “我没系,我也醉了。”其实应该感谢她打得好的,只是我说不出口。现在我的心情依然沉重,但已经没有昨晚那种停不下来的焦灼了。
  环顾左右,看见自己的衣服正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不免猜测起来。
  “WAITER换的,WAITER叠的,赶快爬起来,我们去医院。”何夕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么。
  在瑞金医院外的早点摊上解决了早饭,山东烧饼很香,何夕吃了两份。
  我一直在想昨天她睡在哪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我记得起来的时候旁边还有个枕头。
  一场当事者毫不知情的艳遇。
  我们在门诊正式开始前找到了林医生,对于我介绍的美丽同行,他显得相当尊敬。他是听说过海勒国际的。
  “听说您之前接触过一个奇迹康复的海尼尔氏症患者,这可能对我的研究会有相当帮助,所以想向您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何夕的语气还算柔软,但并没有什么笑容。正常情况下她真是不易接近。
  听何夕这么说,林医生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怎么,是不是不方便调病史?”我问。
  “这也是一个原因,我无法轻易把病人的具体治疗资料调出来。”
  “同行交流的话,我想经过一定手续还是可以的吧。”我说。这种商量求人的话,想必何夕是不会说的。
  “这倒是。”虽然这么说着,林医生面上的难色依然还在。
  何夕看着林医生,忽然问:“不会是那位患者已经死了吧?”
  “不会,昨天林医生还对我说他好了呢。”我接口说。
  突然我看到了林医生的表情,他竟然被何夕问得张口结舌!
  “啊,难道真的死了?”我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林医生问。
  “是不是死状很惨?”何夕问。
  林医生点头:“是挺惨的。”
  “那有没有人受感染?”我忙问。
  “感染?什么感染?”林医生的反问让我和何夕都是一愣。
  “没有人被传染吗?”何夕皱着眉问。
  “你们……搞错了吧。程根不是病死的。”林医生说了句让我们更加惊讶的话。
  “那他是怎么死的?”
  “被他儿子杀死的。”林医生压低声音说。
  “尸体烧了吗?”何夕接着问。
  林医生脸色一变,说:“那么多时候,当然烧了。”
  “法医做解剖了吗?”
  林医生面色又难看几分,说:“这我不清楚,你们可以去公安局问。门诊就要开始了,不能耽误病人的时间,先这样吧。”
  “程根的病历资料,海勒国际出面要的话,还是能拿到的。”走出门外后我对何夕说。
  “刚才那个人,有些话没说。”何夕转头看了眼内科门诊里林医生的背影。
  “嗯,你问他尸体有没有烧掉,和是否做了解剖时,他的反应的确不正常。”我点头。
  “你有没有办法再侧面了解一下。”何夕说。
  “好的。”
  走到门诊大厅口,一个护士从外面匆匆进来,我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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