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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抑或真相

  钢铁铸造的猛兽已装上理智的翅膀,脚踩风火轮,向四处飞驰;所过之地,浓烟滚滚,绿树倾倒,野生动物被逼上绝路。你砸碎猎*枪,被迫来到城市。
  你渴望成为变形金刚,力大无比,日夜奔忙,却不知疲倦,只要吞下金币就获得动力。
  谎言参与牟利,阴谋设下陷阱。饕餮日夜进餐却填不饱肚子。新科技的产生,令你再次失业。你早已变得疑神疑鬼,谨小慎微,少言寡语,只知道干活——成了沉默的羔羊。
  你周围的某些人早已踏上失去制动系统的列车,从此下落不明。
  家园冷清,人们行色匆匆,都忙于生计。你经常从恶梦中惊醒,怀念过去的日子。
  冥思苦想——在绝对运动中的相对静止,依然存在吗?这个问题令你头痛,疲惫不已。
  你在万千变换中醒来——
  幸好,地球还绕着太阳转。
  重象
  每一天升起的太阳都把睫毛染亮,照见眼睛中的地球在旋转。蔚蓝的大气层包裹着它,江河湖海构成它的泪腺。作为眼睛的重要组成部分——地球,映现着风云变幻,气象万千;时而泪珠涟涟,时而清明无限。
  光明、植被、山峦、土地、空气和水的载体,正随同生命一起存在。
  眼睛中的地球在旋转。
  残象
  昨天夜里,那片森林被黑色飓风攫夺!所有的树木全被连根拔起,掠去消失了。
  林中的鸟都折断了翅膀。
  虎豹狼群销声匿迹,到处都是野兽的尸体,腐烂之后,仅剩下白色的骷髅,曾经是眼睛的部位,现在成了黑洞洞的窟窿。
  此后,一层又一层黄沙,渐渐掩埋了这一切。
  假象
  哪里有什么假象?哪里没有假象?
  唐吉诃德早在古老的世纪,就曾挥起长枪狠刺,以为那样就能够彻底戳穿假象背后的阴险,却引来人们的嘲笑。
  当那笑声因无聊而停止,被粉饰过的,必然褪色蜕变,露出本质。
  尽管那也许曾经是人们予以信任乐观面对的,以天花乱坠的言语广为赞颂的,而它的伪劣及危害早晚会暴露出来。
  又有多少看透的看不透的假象?有一天会不会殃及自身?
  那样的假象隐蔽着的险恶到底会是什么?
   
  幻象
  嗜血的猛兽悄悄潜伏,眼镜蛇露出滴着毒汁的牙,鳄鱼腹内空空;鲨鱼四处游动,鲸张开血盆大口,蜘蛛又织好一张网;陷阱就在眼前,病菌偷偷滋生;地震即将撼动大地,岩浆就要喷涌,战争一触即发,灾祸疾病可能现在就降临;神秘的恶魔呈现恐怖的阴影,它们正在暗中窥视,伺机鲸吞本来已很短暂的生灵。
  或许,时间也是凶手,在结束每一个世纪的同时,它令一颗颗鲜活的心脏停止跳动。
  手持鬼火的幽灵在深夜的荒野若隐若现。
  正在存活的生命,每一天都渐渐接近衰老,却总试图忘记死亡的阴霾——随时随地都可能将“自我”吞噬得无影无踪。那个“黑洞”模模糊糊存在着,它似乎没有温暖,也没有寒冷,只是在无声无息地一刻不停地等待,误入其中,就可以见到神吗?
  生命曾幻想神的权威,而神却难以主持公道。
  不知餍足的饕餮贪婪地吞下,小蜜蜂酿造的最后一点蜜,沙漠中唯一一棵仙人掌的果实。一群秃鹫撕扯金钱豹啃剩下的最后几块尸骨。远处的金钱豹,又把目光落在刚刚降生的小动物身上。
  如果说数万年也只是过眼云烟,那么吝啬的造物主给予生命的,却只是有限循环的现在,片刻的富足和安逸。
  可对某些正被厄运钳住咽喉的弱小者来说,那也仅仅是临终前的一瞥。
   
  抽象
  彼此相邻的两个点,假如一个点运动,另一个点相对静止,其中运动着的那个点若要达到另一个点,所需的距离有多长?两点之间仅有一条直线的长度吗?存在这样的可能,而客观上其它的情形又有多少呢?
  一个点运动的轨迹形成一条曲线,其弯曲的走向和程度无法预测,它的终点就是那个目标还算幸运的。可如果这一点在曲折前行中迷失了方向,或南辕北辙,亦或虽朝那一个点行进,却在即将与之重合的瞬间,其弯度恰好绕过那一点呢?
  一个点围绕着它向往的中心点运动,会形成一个圆,而这个圆无论逐渐缩小到多么微小的状态,两个点却始终失之交臂。而这个圆一旦无限向外扩张呢?
  一个点走的是一条直线,与另一点平行。这样一来,无论它与另一个点多么贴近,却只能擦肩而过。
  要是抛开一个点相对静止的假设,那么两个点会合的几率,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变象
  汪洋大水渐渐消退,陆地高山显露出来。泥土里的种子发芽了,细细的茎上生长出嫩绿的叶子,以后,成为参天大树,青青的小草。
  一棵树两棵树三棵树无边无际的林海。一株小草两株小草三株小草漫山遍野的小草。红的花、紫的花、蓝的花、黄的花——繁花如云霞。
  飞来了鸟,跑来了野兽。
  时间的长河默默流淌流淌……
  花开、花谢、结果、落叶、生生死死,寒来暑往,沧海桑田。
  除了时间,还有什么是地球上永恒的主宰?
  又
  赤日炎炎,黄沙灿灿,附近的水源早已蒸发得干干净净,野草和树木早已枯干而死,无数埋入沙土里的钟表,锈迹斑斑。
  沙漠上的一本书,被灼热的旋风卷起,随之飘升到空中,书中从中间分开,书页不停颤动着,变成一只白色的鸽子。
  鸽子飞向天边——不见了。蓝得发紫的天空,一丝云彩也没有,连绵起伏的沙丘,吸收着烈日下的光和热,温度越来越高,几乎快要达到燃点,空气里似乎闪动着白亮的火苗。
  那只鸽子从天边飞回来了,衔来浓重的乌云,将天空笼罩得黑压压的,随后大雨倾盆而降。雨后,沙丘变绿了,死树复活了。
  空气湿润,并且弥漫着花朵的芳香。
  又
  随着纪伯伦的目光,我也看到“光秃的树木,转眼换上绿装,继而开花、结果、落叶、枝条落到谷地,一眨眼变成一条条抖动的毒蛇。看到鸟儿展翅飞翔,时高时低,阵歌阵啼;转眼间,群鸟落地,变成裸女,个个披头散发,人人脖长颈美,目光含情脉脉,双唇微开笑溢;她们向我伸出手来,那手细嫩洁白,芳香阵阵扑鼻;刹那间,裸女隐去,如云似雾。”
  而后,我回顾往昔,发现春、夏、秋、冬、风、雨、雾、雪,不断飞速变换着向现在袭来,随之变换着的还有我们的面貌和心情,以及我们所处的时代与环境。
  意象
  风雨之夜,一匹白马走在荒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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