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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们有个约会

不要尖叫(全文在线阅读)  > 第3章 和她们有个约会

  如果生活如一潭死水,你会选择去做什么?
  我这样问你,你也许会说出很多答案来,但对于我来说,我却要想很久。你们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看书,你喜欢运动,你喜欢逛街,你喜欢吃东西……多得让我羡慕。但是我在思考"喜欢干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时,却不那么轻松,想得脑袋都膨胀了,眼睛花了,牙齿打架了,仍然拿不出主意。如果是逼急了,我可以说,我什么都不喜欢,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如果我心情稍微好点,如果我干尽了所有的事情后,我仍然觉得我无所事事,仍然如灰尘一样到处飞,我会告诉你,我去上网。
  我的工作就是上网,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面。
  我现在得告诉你,我是在一个地方报社做些小编小闹的工作,很枯燥和无聊。也许在别人眼里它很是刺激,也是很多人向往的职业,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个工作让我对生活几乎失去了很多感觉,它复杂得让人抓耳挠腮,让我极度厌恶。
  由于这个工作,我必须每天早上八点起床,然后穿衣、刷牙、洗脸、照镜子,然后跑步上班。这是多么机械。
  起床是我每天的生活的开始,它是我一天生活的序幕。为了保证这个序幕的进行,为了我可怜的工资不被扣掉三十元钱,我每天是多么的重视,多么的小心翼翼。为此,晚上睡觉前,我得把手机上的闹钟调为"懒人模式",这样闹钟会在早晨八点起,每隔五分钟响一次,一连响三次。
  如果我在八点整闹钟准时响起时起床,那么,我可以在做完穿衣、刷牙、穿鞋子、系鞋带等必须的事情外,冲一杯牛奶喝,并用一次性纸杯端着牛奶慢悠悠地走在上班的路上,在到达单位之前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把杯子扔到街道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在单位门口的本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到达的时间。如果我是在闹钟第二次响起时起床,那我就不能冲牛奶喝了,我只能走在上班的路上,看看周围那些比我还匆忙的人群,看看他们焦急的神色和匆匆的脚步。如果我是在闹钟第三次响起时才起床,那我穿衣服、刷牙、洗脸的速度就必须加快,冲牛奶喝的事就不要提了,就连街上那些赶着上班的人我都不看了,我得不停地看手机上的时间,保持自己的脚步能飞快地、像车轮一样旋转,然后赶在八点三十分这个节骨眼前,在单位门口的本子上写下我的名字。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无聊,毫无情趣可言。数据统计显示,一年多时间里,我在早晨闹钟第三次响起才起床的次数,所占比例是百分之六十多。这个数据导致一年四季我吃早餐的次数屈指可数,导致我N多次在八点三十一分到达单位,导致我一个月至少要迟到三次,扣钱九十元;导致我晚上睡觉都要小心翼翼,像一个身在战场的战士。
  我所在的媒体单位,规模不大不小的,但在这个城市还是有发言权的,而且我们报刊的人出去,都觉得自己比别人牛,因为支持我们的是几家很牛的公司。虽然我们是非公开媒体,但是我们老总对我们说,我们是这个城市惟一的、专业的媒体,我们是很牛的,我们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有人会"罩"着我们的。
  听了这话,整个单位的人都觉得自己很神气,腰也挺得直了。
  但根据调查,我们的报刊在这个城市里知名度不高,连我认识的很多朋友都会把它的名字记错。这样的报刊,要求是不很高的,只要随便弄点什么东西上去,自己认为可以就行了,管他读者怎么看,有什么质疑、投诉,读者可以打电话来问,我们有的是时间和读者扯淡,有的是人来给读者解释和疏导。如果读者来报喜,那就更好,我们还可以拿来邀功。
  所以,作为编辑的我,我不需要考虑什么,记者交稿件我就编,没有我就在网上摘。记者一天到晚,不管风霜雨雪在外奔波。我们一个编辑最多负责三个版,就有了大把时间在办公室里上网、喝茶、享受空调。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所以有很多人想做编辑,也就有人鄙视记者,人与人之间因为利益就会争斗,所以同事间的权利和利益争斗从来没有停息过。
  作为编辑,我享受着安逸、舒适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空余时间多了,我怎么安排呢?或许你会给我提议:看书去,喝茶去,运动去,旅游去,逛街去……没有理由,一切都不可能。这话是我们老总说的。老总说了,你必须按时上班,按时下班,记者随时报告一天的去向,编辑就在办公室学习知识、查找各方面的资料。你可以不听,那好,有权威制度"葵花宝典"来制裁你:迟到一次从该月的工资上扣掉三十元,早退一次扣三十元,旷工一天扣一百元,说脏话扣二十元,上QQ聊天扣一百元……想想,谁愿意和自己的工资过不去呢,况且现在的物价飞速上涨,工资却越来越少,除非你是白痴才没事找事去作弄自己的钱包和肚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领导虽定了制度,但也不是一天到晚在你面前监督。迟到早退是有专人把守的,但只要你和负责登记的人员熟悉,那你可以逃脱"罪责"。对于QQ,我可以下载后存放在D盘、E盘,并把QQ文件名改成其他名称,把QQ登陆器的文件名也改为其他名称,这样,他无论怎么搜索都找不到,这就给了我们提供了聊天的机会。
  所以,大把无所事事的时间,都被我"合理利用"拿来上QQ聊天了。在制度面前,就算违反了"不能在办公室聊天"的规定,我也不怕,因为还有同事秦莱、暗青、李晓也在上QQ聊天,就连三十多岁、小孩都读小学五年级了的肖姐也在上QQ。我们都说,谁怕谁啊。

  劳动节完后,我们回到了办公室,在紧张、郁闷、压抑的气氛下,进行着我们所谓的人生、事业和理想。但在这如围墙和牢笼一样的地方,我们的"翅膀"已经被束缚,除了程序性的工作外,我们拥有的就是漫无目的。
  我已经上了四年网,我在网络上写诗,写小说,交朋友,收发邮件,和同学、朋友联系,我的生活离不开网络。劳动节之后,整个人似乎都在和假期综合症抗争,尤其是我、秦莱、暗青等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急躁得抓耳挠腮---我们百无聊赖,我们情绪无常,我们无所事事,我们焦躁不安,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
  有一天,我去洗手间,里面正好有人,我就在外面的走廊里等。透过走廊的窗玻璃,我的思绪开始到处乱飞,以至于洗手间里的人走了,我还站在那里。要命的是,后来我竟然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事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但想到自己不会无缘无故跑洗手间来的,肯定是来办什么事的。但我就是想不起来了,就象征性地拧开水龙头洗手,表示自己来做了件事,让自己不再花心思焦躁地去想。这种"我到底去洗手间做什么事"的问题,在我从洗手间回办公室的路上,一直在我脑袋里旋转,直到我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时,才突然想起自己是要去洗手间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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