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二流作家写了太多记忆里下雨的场景突然面对真实的淅沥的雨时便丧失所有的语言，我就是在这样一个举手无措的潮湿的上午开始重视不久前的一个意象。那组画面发生在二零零七年八月二十九日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
倘若那个时候你像我一样为了躲避交警的盘查沿城郊一条小路缓缓地向西面的一片云彩踩着油门的话，你也能突然发现路的左边的河堤上停着一辆殡仪馆的灵车。天是阴着的，要不然就可以看到成片的树阴班驳的落在灵车的车身上，仿佛年轻的新娘害羞的披上嫁衣。如果你像我一样对黑色和白色有着病态的喜爱的话你可能也会像我一样打个转向从路的右边滑到路的左边灵车的右边。我是想看看灵车车头上扎的花圈有几种颜色。我通常所见的花圈都是姹紫嫣红的我觉得那是对灵魂的亵渎，用那么多扎眼的色彩装饰冰冷的棺柩就像在西方传教士前胸绣一个八卦一样不伦不类，我理想中的葬礼应该是大片的黑色和少许的白色的完美搭配。在我没有看到灵车车头时我希望映入眼帘的会是朵黑布挽做菊花般的图腾，可等我真的把车停在灵车前面却楞住了。你如果发现一辆印着殡仪馆地址黑白喷漆的灵车没有装戴表示哀悼的花圈时有没有我这像发现传统婚礼中红袍凤冠的新娘竟然没有盖头扬着面容上了花轿一样的诧异。人与其他生物很大的不同在于人会用大脑思考，这辆朴素的灵车在河堤上停了这么久，河堤上栽种的高大杨树和树上三两的麻雀和树下成群的蚂蚁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只有会思考的我觉得事有蹊跷，人与其他生物很大的不同还在于人的好奇，于是杨树依然以树的姿势站着睡觉，麻雀叫了若干声就一起飞走了，蚂蚁们密密麻麻的像是在搬家，小学课本上说蚂蚁搬家要下雨，可好奇的我冒着被雨淋的危险停在灵车附近看着司机趴在方向盘上熟睡的安静画面。如果当时你恰巧开着车子路过那里也正好开着车窗一定会看到路旁停着一辆灵车灵车前方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黑色轻骑轻骑上有一个白衬衣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事实上如果你再停下来五分钟就会听到那个青年打着车子向灵车正对的一条河堤上驶去时他的车发出突突突的声响。
我是看到那边逐渐聚拢的人影才决定把过去的。人是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似乎他们都很熟识，互相递着香烟彼此招呼交谈甚欢。还有人回头对我点头微笑，这亲切让我受宠若惊。大家都站着。我骑在车上默数人数的时候被身边的一位大叔拍了下肩膀，我错愕的看着他，他满脸和蔼的说小兄弟你还是把车子停到下面吧否则就。在我满怀恐惧等待否则就之后的话时这位大叔竟然给我留下一个悬念转身走了。鉴于老人常拿吃的盐走的桥和我们吃的米走的路做比较等诸多古训我决定把车停到河堤下面，免得我会发生一个否则就的意外。
我在大叔所指的下边发现交通工具若干。如果你像我一样把车就近停在一辆面包车旁边你会在转身时看到排列整齐有序的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以及一棵树上系着一头不知是驴是马还是骡的畜生以及其身后拖的板车。此畜生低头吃草时过来一个骑三轮的大爷，大爷下车后和身后摩的司机就停车位的问题争论不休面红耳赤，他们的争吵严重影响后面赶来的出租车的进度于是出租司机不耐烦摁喇叭，引得其他堵着的车们纷纷效仿，如果你像我一样喜欢卖弄可又没太多值得炫耀的学识就只好在这个时候想起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诗句。我知道读者是很讨厌作者说些与主题无关的话所以我锁好车便向河堤上的人群奔去。
人们似乎是在等待什么，而这等待似乎和我好奇的事情有关。于是我也滥竽充数的站在人群中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河堤上种了那么多杨树可它们永远是寂寞的因为它们不会像人一样交谈。如果当时你在你就会发现我睁着一双不大的眼睛静静的聆听人们的交谈，你只要稍微留意你就会发现他们的交谈始终围绕着一个人。大家讲着这个人的故事无不津津有味深深陶醉，这是猪肉价钱上涨后群众很难露出的满足表情。如果我一直用如果你怎么怎么就怎么怎么的句子那么很容易让人理解我在沾沾自喜的显摆，不是想显摆的我现在负责把他们零碎的交谈整理成一个系统的完整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出生于几十年前的一个小村庄，此人从娘胎出来挺了十几分钟才哭出了声，于是注定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于是就有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童年老实本分的少年青年转眼人过中年，在转眼的时候此人做过很多事我之所以让眼转过去而不是慢镜头跟抽风似的眼睛怎么也转不过来是不想浪费大家时间，因为我在听那些人累赘的讲述时就恨不得用刀子架到他们脖子上教他们如何言简意赅直抒胸臆一针见血回头转眼。故事的梗概是这样的，这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被老婆扣了一顶绿帽子，男人在捉奸在床的情况下莫名其妙被奸夫打的窝床不起，之后男人与女人离婚，之后女人和奸夫一起生活，之后的一个晚上，注意，故事的****就在这个晚上，女人的姨妈的儿子也就是女人的表兄弟开车撞死一个人惹上官司需要用钱，于是她姨妈来找女人借钱救急，鉴于姨妈来时天色已晚女人便留其姨妈在家住宿一宿，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女人的姨妈睡下之前的心情也许是异常舒畅的，毕竟自己为儿子筹到一些款而且还有一个如此申明大义关心体贴留自己吃饭过夜的孝顺外甥女，可是她不知道许多天后有个人讲的故事的****会在她安心睡下后发生，她更不知道第二天她不仅没有拿到钱而且就连孝顺外甥女的家门都没再走出来。一般的口水电视剧演到这里就该加广告了，二流作家的小说到这里也要故意叉开丢个没有意义的悬念，鉴于本人与上述二者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会毫无悬念的的把听来的事实转告给大家。女人的姨妈连同女人的一家都在那个夜里跟一场火一起消失了，纵火者也毫无悬念的就是刚说的老实本分的男人。
现在我说这就话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事实上在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想到很多东西。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故事接下来的发展，一类是关于谋杀和死刑。
关于故事我设想了几种很俗套的情形。比如男人纵火后开始亡命天涯四处流窜与警方展开殊死搏斗最终邪不压正耐不住良心的谴责投案自首从宽处理只是这个宽相对来说还是有点窄的传统意义上警匪系列，再或男人完事后若无其事逍遥法外气焰十分嚣张警察面对废墟一筹莫展无从下手这时从人群里挤出来一眼镜翻看蛛丝马迹抽丝剥茧的推理出真凶这人的名字都是现成的叫柯南，要么就让女人姨妈的儿子学少林跟武当哼哼哈兮为母报仇就是那种傻了吧唧见面说不两句几打架的武侠，再者火烧完了本地政府立刻就用火知识展开安全讲座各个学校下文件强调学生夜里宿舍别点蜡烛别抽烟别学李某玩自焚宣传科普，再还有由于消防不及时引发当地群众强烈不满乱哄哄吵到中央焦点访谈，要么就消防队的有几个新兵蛋子没见过大火第一次到现场没经验没跑出来连带烧死了群众愚昧哭的淅沥哗啦的感动中国，再或者就出鬼鬼神神阴魂不散惊悚悬疑外加一道天光外太空跑来一只遛弯的狗睁着大眼看着地球生物貌似恐慌的抬头望天弱智科幻，再悬点这火一起就不再灭了烧了一天一地烧焦了整个地域直到一个去印度的和尚带的猴子想了点法子才扇灭了这个叫西游记。事实归事实，我脑子进水吃饱撑的想了些弱智的以上的东西只是想说现在人能看见的各种打着文艺作品的东西其实就是一群没有一点本事的人在家两天憋足劲母鸡下蛋一样下出些破东西糊弄群众铆足劲捞社会主义人民的人民币的，这个有点小愤青不能再扩展所以还是说事实归事实。事实就是男人顺利的被捕顺利的判刑如果不出意外即将被顺利的以谋杀罪执行顺利的枪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