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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5)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

  再重拨,直至大拇指放在手机键盘上已然僵硬。

  北城,当日正有冷风掠过,信号中断。李朔的摄影机中锁定了漫天飞沙,然后定格。那固定的画面是飘零亦是满目悲怆,似是尽了几个世纪的悲哀。这一场风沙,再次让他的名红遍了北城的各大杂志社,各大电台。

  他曾因我而坚定的美学,在此刻换上了新衣。

  昏天黑地。江琳用这四个字形象的形容了在他走一月中我的情况。郑新只要了我每日清晨、傍晚的一小段时间,成功地转变了他旧艺术家的形象。如果拿郑新与李朔相比,郑新淡得仿佛不是艺术圈里的人。他与李朔,何以同为艺术家?

  “子瑜,今晚有通告,能来吗?”

  “不好意思。”

  “哦,这样啊……”电话那头犹有轻浅的呼吸声,极静。“那算了。”

  电话挂断,蓝色屏保上显示出“通话结束”四个字样,然后余下黑屏。

  飞蛾扑火?江琳曾几番提到的一个词突然之间涌出脑海。飞蛾,注定要扑火。而我,正是那只不要命的飞蛾,纵然翅膀烧焦折断依旧迎头冲刺。

  既如此,我怎会,任他走?

  跌跌撞撞,寻得他在北方A城。

  半月后,北城电视台艺术频道对李朔进行专访。同时,北城电视台正在联系李朔上一生命时期的主题模特。我得知,他将曾经那一套套的文学见证命名了“美学”,以我为题材的全套美学。

  然后,我推开录影棚的门。出现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出现在主持人始料未及的呆怔中。

  我说:“李朔的全套美学会比我更有价值吗?”

  李朔说:“是啊,我不过是沿袭了你的美学。子瑜,你仍然坚持吗?”

  我说:“我已经在试着抛开。”

  试着抛开。不过,失败。

  李朔,满意与我放弃了美学。他开始学习刘彻,金屋藏娇。只可惜,我做不了他的陈阿娇。

  
  两年后。
    冬天的A城大雪纷飞了。
    我的美学因寒冷的因素冻得坚硬。
    南下的火车上。
    我成了唯一悲伤的剪影。


作品集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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