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遗失了甚么呢?”
我不能回答这同情的问询,
让他且听院中的风夹雨,
听那互相交替的高呼与低唱,
再看一看这脸色异常的人,
他就可以知道我何以不回答了,
他就可以想象出我的遗失了。
莫作声,且封住自己的嘴唇吧。
只有我的心思是不听制止的,
他又开始初夏之夜的巡游了,
他认识那一条长街,
那儿有多少清爽,多少沉静,
多少安宁,舒适,柔和,
而且做了我的遗失之所在地。
我常常是一个痴人,
觉得仍会在那儿寻觅得到的,
我知道我完全错了,
一年后呢,两年后呢,三年后呢?
那时长街也改变形容了,
尘沙认得我么,列树认得我么,
两旁静立的房屋认得我么?
做不了一个勇壮的流浪人,
我的岁月会无新无旧吧。
但我遗失的如果是种子,
会长成多叶的小树了,
如果是虫儿,会留下幼小者而去了。
所以我的遗失是永久的,
在无踪迹中度过千载万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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