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到最后

  门打开的一刹那，我就知道自己沦陷了。那是一双深邃如夜的眼睛，只一瞬，就迷了我的眼，迷了我的神。我有些慌乱地理了理耳鬓的长发，腼腆地绽放了一个自己知道的最美的笑容道：“你好，我叫祁青，听说你这儿多了一间房，是来合租的。”你也愣了一下，便也笑了。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可是我知道的，他也知道，我们不可能的，因为我有未婚夫。

 

  我跟未婚夫相拥在门口，贴着未婚夫男性气息，我不由地皱眉，却只是轻叹一下，他在我耳边呢喃着情话，我却闭着眼睛想象他坐在房里孤独。

  “青。妈妈说让我们下个月结婚，房子都装修好了。”

  “嗯。”

  “青。。。什么时候搬我那儿去？”

   我一怔，僵硬地抬起头，有些涩然地苦笑：“不差这几天啊、”

   他默默然地抱紧了我，然后一松，笑道：“嗯嗯，那我先走了。”

   我松了口气，淡笑地目送他离开。

  

  “对不起。”我无奈地说到，从背后抱住他，深深地吸着他身上让我着迷的味道，双手紧紧圈着他。他苦着一张清秀的脸嘲讽到：“我们，这算什么？”

  我却不语，泪流了出来，抱得更紧了。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衣，他一把把门关上，紧紧转身抱着我，倒在了床上，绝望和欲望一起翻涌而来，我犹如燃烧的舞女一般，来不及痛苦却已经癫狂。

  

  交换快乐的同时，我们交换了痛苦。

  我赤着脚，轻轻倚在栏杆上，晚风凉凉地拂去我额上纵情的汗水，像极了他的手，凉凉却温柔，我们直接的沉沦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远远地眺望着这个灯火霓虹的喧嚣城市，有些令人意乱神迷，我轻轻吐出一圈烟晕圈，迷蒙了我的眼，迷蒙了这个世界，星点似地啃食着我手中的烟蒂。

  我讨厌高楼，高楼简直就是现代糜烂的欲望，明明诅咒着这个世界，偏偏还挂着现代文明的牌坊。我疯了一样地把地上的烟蒂咂向看近实远的高楼，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头皮传来的痛感似乎可以减轻啃食心灵的恐惧，赎罪般的惩罚。

  他一把捆住我疯狂的手，紧紧地把我拽近怀里，那双曾经让我迷恋的眼睛哀痛地看着楼下的路灯，他就像那路灯一样苦楚，通常会保持住一个坚硬的姿势不变，白炽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看到的人，就会知道，他的痛苦并不比怀中痛哭的女子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泪水肆无忌惮地落下，声音嘶哑。

  “没关系的，我们不仅仅是时间晚了而已。”他轻轻地说，神情黯淡，眼睛还是还是看着那伫立的路灯。

  “我只想爱你到最后。”我抽噎着伏在他的怀里。

  “我陪你到最后。”听到他轻轻得呵出这句话，一种自私的窒息感紧紧索着我的脖子，本能地想落荒而逃，我却流泪地点点头，唾弃我的自私，也请原谅我的自私。

 

  他静静地坐在我跟前为我描眉，我哭花了脸，他说：“这样的你丑死了”

  我一个劲儿地流泪，狠狠地点头。清晨，来不及拉开的窗帘裂开一条缝，像仁慈的神主施舍的一点光芒。我朦胧地望着他，还是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

  婚礼上新娘一直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身后的伴娘，宾客疑惑，新郎也不解地看向伴娘，伴娘是一个清爽的中性女子，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却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心道也许不舍吧。伴娘微笑地动了动嘴唇，我破涕为笑。我听到了，她说：“我陪你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