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生这时候说的话很是杂乱无章,显然是他的思绪很紊乱,所以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我也不去阻止他,胡克强和游宇宙两位小朋友更是听得傻了眼,出不了声。
于是葫芦生就继续发挥:“人家可是千人迷,万人迷,多少人想要她望上一眼都不能够,这白老大虽然叫人佩服,可是也实在太不像男人了。”
虽然我承认那画中美女确然出色,可是也觉得葫芦生说话太夸张,多半是那些江湖人物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一直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才会有这种情形,白老大是见过外面世界的人,当然和普通的江湖人物见识有分别。
想到了这里,我陡然想起,我应该知道这位美女是什么人了!
我望定了葫芦生,问他:“这位美女没有接受你的仰慕,可是为了要你答应不伤害毒刃三郎,她为你做了一件令你在江湖上大大风光的事情,是不是?”
葫芦生苦笑了足有一分钟之久,才道:“对,她为我发起祝我十八岁生日——有她登高一呼,才有那么多人聚集在伏牛山下,要是只凭我……”
葫芦生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事情了解到了这里,当年那场大聚会的真相大白,而那位画中美女,当然就是在大聚会中人人瞩目的那个外号“赛观音”的女大王了。
这确然很令人感到意外。
第九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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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听些,是草莽英雄、绿林好汉,说得直接一些,就是土匪强盗,而在强盗窝里,居然有这样出色的美女成为女大王,确然很具戏剧性。
葫芦生又叹了一口气:“根本没有人……大概只有白老大是她看得上眼的,偏偏白老大又全不当一回事……”
我感到如果任由他说下去,不知道会说到什么时候,所以我打断了他的话头:“这赛观音为甚么要你不伤害毒刃三郎?”
葫芦生再度长叹:“女人的心意谁能猜得透!或许她想看看毒刃三郎为了爱她,究竟能做出多少事情来!”
我不由自主摇了摇头,一方面是因为无法接受这些土匪的想法和行为,另一方面我对那些男人对赛观音的着迷经过,也没有兴趣,而且这些事和这个故事关系不是很大,已经说得够详细的了。
感到葫芦生把话岔得太远的不止我,胡克强也不耐烦,追问:“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我为甚么应该梦见这个女人,梦不梦见这女人,又为甚么和我的来历有关连?”
葫芦生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说下去:“他第二次来找我,虽然用继续杀人来威胁我,可是我告诉他我已经见过赛观音,绝无可能帮他。他也看出没有希望,就提出了另外的要求,要我施术,使他可以经常梦见赛观音,甚至于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她。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很困难,主要还是得靠他自己,若是他对赛观音相思极深,就算没有降头术,也可以有这样的情形出现。”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继续说下去,才算是说到了正题,开始回答胡克强的问题了。
然而我听了他继续说的那些话,却啼笑皆非。
葫芦生继续道:“毒刃三郎有额外的要求,说非但这一辈子要梦见赛观音,连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如此,要满足他这个要求很困难,我尽我所能,作法七天,自信可以达到目的——”
葫芦生向胡克强一指:“而他竟然对赛观音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我施术失败了?我们答应了人施术,要是做不到,那是要遭到天谴的!”
这时候不但我啼笑皆非,连胡克强和游宇宙也听出了葫芦生犯毛病犯在什么地方了,他们也同样苦笑。
而葫芦生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很为自己施术不灵而苦恼。
我伸手在他肩头上重重拍了一下,大声道:“你看看清楚,这是什么人?”
我说的时候,把胡克强拉到了他的面前。
葫芦生望着胡克强,神情很是迷惘,我再问了他一遍,他才道:“应该……应该……是当年……就是当年的毒刃三郎……转世,可是他却又从来没有梦见过赛观音。”
这就是令我啼笑皆非的原因了!
我本来以为葫芦生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设想,谁知道他竟然糊涂到了认为胡克强是毒刃三郎的转世!
胡克强当然不可能是毒刃三郎的转世——即使是西藏活佛的转世,也从来不会出现上一世和这一世容貌相似的情形。容貌相似不由灵魂决定,而由身体的遗传基因决定,科学得很,和玄学扯不上关系。
葫芦生在这上头,混淆了“遗传”和“投胎”。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更是苦笑,因为我也混乱了。胡克强和毒刃三郎之间,应该根本不存在“遗传”的问题,葫芦生是乱上加乱,要替他拨乱反正,很要花一些功夫。
我向他解释了很久,看来他还不能完全明白,不断指着胡克强道:“要是他和毒刃三郎没有关系,怎么会这样相似!”
我道:“这正是我们要查究的问题,如果能够找到那只断手,凭检查对比遗传基因的方法,就可以肯定他和毒刃三郎之间,是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
葫芦生听了,先是点头,后来摇头,再后来又点头,看来他的思绪真是乱得可以。
游宇宙在一旁咕哝:“除了听多一些故事之外,什么进展都没有!”
我道:“别得罪人,找那只断手,还要靠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