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无法接收水所传递的之信息,他也不相信柳絮和陈景德两人的“感觉”,所以很为我和白素担心,见我平安回来,自然高兴。
陈景德第一句话就道:“我已经和陈宜兴联络过,叫他到这里来。”
我望向柳絮和康维:“要是主人同意,我想请所有人都到这里来,一下子把问题解决。”
柳絮问:“所谓‘所有人’是些什么人?”
我笑道:“当然不是全世界人,只是和整件事有关的。和那些对买命有兴趣的人、向他们说明一下,生命配额的转移还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免得他们阴魂不散,一直缠住我。”
柳絮指着康维笑:“你就是其中一个‘阴魂’!”
我连忙道:“康维、陈景德和那些想买命的豪富权贵不同,他们不是为自己。”
柳絮长长吸了一口气,靠在康维身边,表示她完全知道康维的心意。康维道:“好,全请他们来。”
消息传出去,两天之后,聚集在柳絮古堡的人,超过七百。
这还只是想用钱购买生命配额的正主儿。至于他们的职员、侍从、保镳和他们使用的各种交通工具的驾驶等等,超过一万人。
当然有资格进入柳絮古堡的,只是那七百多人。
这七百多人,可以说包括了世界上所有的豪富权贵。他们倾巢而出——不但有坐轮椅来的,甚至于有被抬了来的。
每个人都怀着希望,希望可以用钱来买命。其中稀奇百怪的事情之多,难以尽述。
以前我只知道人群涌向有黄金出产的地方,用各种手段去争夺黄金,其问发生过许多不可想像的事情。现在才知道那些人为了争夺买命的机会,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这些人的强项不是金钱就是权力,他们开出来的盘口,都极具吸引力。
例如一个阿拉伯奠长,愿意以一亿美元来购买一年的生命配额,而且他需要一百年。
我曾经看过很多卖命者急切希望出让生命配额的信件,这种条件一公开,相信排队卖命的人,会挤满了阿拉伯沙漠!
柳絮在这种局面下,表现了她非凡的组织和管理能力。把那些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豪富权贵,处理得服服贴贴,听话无比。
后来我表示佩服,柳絮谦虚道:“那些人都是有所求而来,而且所求的是生命,当然我要他们怎么样就怎么样。人到无求品自高,一旦有所求,不论求的是什么,品格自然就放
在一边了。那些人别说叫他们好好排队,就算叫他们满地乱爬,他们也一样听话。”
柳絮这一番话可以说把人性分析得彻底之极。
当时在柳絮古堡中的情形,实在不值得详细记过,所以我尽量从简。
我只是向他们说明,生命配额的转移,还只是在研究阶段,并未成为事实。
我既没有向他们说起文依来兄弟把自己的地球人配额,转移到他们母亲身上一事,也没有说及研究工作是由水的力量在推行——因为我不认为那些人有足够的想像力,明白水
是一种生命形式。
那些人当然失望之至,而且绝大部分根本不相信我的话。要不是来自勒曼医院的亮声先生也在,他们可能会赖在古堡,不肯离去。
他们之中,颇多人和勒曼医院打过交道,已经凭他们的金钱买过普通人绝不能想像的好处,所以对于来自勒曼医院的亮声,很是服气。
亮声只说了一句话:“卫斯理所说的是全是事实,你们最好相信。要不然等到研究有了成果,谁曾经生事,就取消资格!”
就这一句话,令得那些人都安静了下来。我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所以补充道:“各位放心,一旦生命配额转移成为事实,只要肯付出代价。都可以获得他人的生命配额。”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并不知道非人协会和白素他们讨论谁有资格获得生命配额的结果。不过我想既然有那么多人,愿意出让生命配额,很可能供过于求——这世界上生活不好
的人,肯定多于活了一世还想活第二世的人。
所以我并不感到自己这样说有什么问题。
至于后来我知道了非人协会的决定,和我的说法,很有出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因为生命配额的转移,何时能成为事实,谁也不知道。
当时纷扰了一番,那些人心理上也得到了满足——充满了可以长生的希望,一哄而散。到当天晚上,只剩下几个熟人。
其中陈景德、陈宜兴兄弟在离去之前,向我们几人说陈宜兴的遭遇,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我的遭遇差不多,都是感到在梦境之中,四周围全是水,心境很是平静,等到
忽然回了家,也就像是大梦初醒一样。
这种遭遇,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人来说,当然难以想像。温宝裕就发挥他的想像力,大发议论。
他道:“这种情形,古已有之。什么南柯一梦、黄梁一梦、做梦化蝶等等,只怕全是脑部受了水的控制之故。”
这时候还在古堡的全是熟人,自然知道温宝裕那种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所以有的只是微笑,有的根本装出听不到的样子,温宝裕觉得无趣,又自言语了一会,才住了口。
叙述到了这里,《买命》和《卖命》这两个故事可以说告一段落了。之所以在新的故事开始之前,又说了那么多,是由于新故事还是从古堡开始的缘故。
在我和白素“突然失踪”的三天之中,柳絮和康维真正着了急,尽他们一切可能,通知了我们的熟人。
所以在柳絮古堡中聚集的熟人很多——我不一换例举了,只拣和故事有关的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