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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发愤(3)


 念到这儿,他赶快把笔提了起来,趁着自己的愤慨的余势,写出了下面的几句:

 昔西伯拘姜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写到这里觉得很得意,不免把左手伸到嘴上去,向下抹了一抹。这是他往年有胡子时的习惯,文章做到得意处,总不知不觉地要理理胡子。然而他的左手往下一抹。却是抹了一个空。
 ——“哼!”他愤愤地从鼻孔里吐了一口气,又提起精神,一口气,便把他那篇《自叙传》写到了底。

 1936年4月26日



作品集郭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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