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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大搜索(2)


    “怎么没有碑,我们去看的不就是座碑吗?”
    “那个啊,算它是座怪碑吧。”
    和小武边说边走,很快就成了边说边爬,开始手脚并用起来,扒着树一道道坡翻上去。这时候也看不出什么小径了,连干净的落脚地方都找不到。幸好我穿了一声牛仔装,不然非磨破不可。
    我的体力是不错的,也有过野外生存经验,虽然累得呼呼喘,还是引得同样喘气的小武投来惊讶的目光。
    十一点,我们在地势稍缓处停下来吃午餐。我带了湿巾纸,费了三张才把手擦出本来的颜色,小武只是简单擦一下,就开始啃面包。
    “你可算能爬啊。”他嘿嘿笑着。
    “还行吧,不过没你强。”
    “那怎么一样,我一年四季在山里窜来窜去,山里人都没几个有我脚力好。城里人象你这样的可就稀奇了。”
    “平时煅练比较多。快到了吧。”
    “嗯,再走个多钟头就到顶了。那石头在顶上。”
    我注意到他先是用“怪碑”来形容,这时又说石头,难道那并不是四四方方的石碑吗?反正就要到了,这时也没什么好多问的。
    十二点三十分,我的牛仔服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手被树叶和尖锐的山石擦破两道口子,相信脸也是花的。
    “到了。”小武说。
    我一愣。这就到了吗?
    “你刚才不是说在峰顶吗?”
    “这就是峰顶了。”
    “爬到那上面才是吧……”说到一半我把话缩了回去。原来眼前的巨石并不是山峰,而就是小武口中的“怪碑”“石头”。
    那可真是一块好大的石头啊。足有二十米高,怪不得我刚才错以为要爬到上面才算是登顶。
    小武带我绕到巨石的另一面。这面极为平整光滑,和刚才我看见的不规整全然不同,像被刀切过,刚才看起来是巨石,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巨碑。
    我惊讶得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哪里是四幅图,这上面刻了一大堆的图!
    在中偏上的地方是四幅最大的图。每幅都占了好几平方米大。这四幅图的符号和马哈马利普兰的完全不同,但位置一样,显然表达了同一种含义。而这四幅图之下,每排四幅,竟有十多排图之多,越往下每排之间的距离越紧,图也越小。我相信小武拓的是最底下那排的四幅图,每幅图比一般的笔记本电脑再大些。
    最让我惊讶的是碑上的图中,符号并不统一,从上往下,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符号不同,第二排和第三排的也不同,直到第五排才和第二排的符号重合。我数了一下,十五组图中,有七组的符号重复,其它都各不相同。
    第四排的那组图中的符号,和马哈巴利普兰遗迹中完全一致。
    各排图组之间,不仅大小有差,连深浅和刻痕都不同。
    我有着强烈的感觉。这块巨石在最初,上面只有四幅图,就是中偏上的位置,那最大的四幅图。而下面的这十四排是后来加上去的,并且不是一次加上去,而是分了十四次加上去
    。
    我甚至敢说,连刻图所用的工具都是不一样的。
    我看了这么多的古迹,不能说有多高的专业素养,可在判断年代上还有点粗浅的心得。最底层这一排四幅图,是近几百年的事。而最高那四幅图,总有数千年以上了。
    我心里朦朦胧胧地有了些猜想,用数码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了照片,招呼小武返程下山。
    我买了当天晚上的卧铺票回上海。
    回到家里,我把数码相机里各种各样符号的图打印出来,挂满了书房。每天夜晚我对着整书房的太阳系星图,慢慢地把思路理顺。离解答谜团依然很遥远,但我的确越来越清楚地知道了一些东西。
    这段时间我和梁应物的喝茶频繁起来,对各种各样的假设进行分析剔除他是一把好手。让人遗憾的是,从他的口中我了解到,完全动员起来的X机构,竟然一直没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机构里的天文学者已经陷入集体性的恐慌迷茫中,而解密专家徒劳地想要给这四幅星图找出第二种解释,档案室里的尘封案例没有一例能和这个庞大的天文事件扯上关系。
    在X机构的历史上,他们很少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但就此事件来看,并不特别让我意外。
    有时我想打电话给人在上海的明慧问问他的情况,忍住了。他寺务繁忙,又答应查阅浩如烟海的佛教典籍,还是不要去烦他了,等第二次聚会的时候看结果吧。
    五月十七日。
    晚上七点过后,那条石库门里弄,让街坊们津津乐道了一个月的门洞里,又有新客人了。
    还是一个月前来过的那些人,哦,多了一个。那个能让男人失魂的女子身边,这次多了一个人。五短身材,黝黑的皮肤,走起路来却别有一种气势,就是走在那女子的身边,也没法让别人全然将他忽略。
    路云进门的时候,我见到这个陌生人初时也一愣,然后立刻就意识到这恐怕是一位大人物。
    “这是D爵士。”路云证实了我的猜想。
    “久仰大名了,那多。”他微笑着向我伸出手,语音中带着点异域的音调,中文算是说得相当不错了。
    “这话该我来说才对。”我和他握手,然后请进了屋。
    “你可真是名不虚传啊,这不是恭维。颠覆性的发现啊。”说到“颠覆性”的时候,D爵士的声音低沉下去,颓丧的情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不论我们能否找到最终的答案,这个谜团本身的发现,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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