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悔多情(9)
时间:2012-11-23 作者:金墉 点击:次
段誉心想不错,肚子也实在饿了,说道:“吃罢!”将红烧肉夹在馒头之中,先递给木婉清,然后自己吃了起来。外边那人道:“吃完后将碗儿抛出来,自会有人收取。”说罢径自去了。木婉清从洞中望出去,见那人攀援上树,从树墙的另一面跳了下去,心想:“这送饭的身手寻常。”走到段誉身边,和他同吃夹着红烧肉的馒头。 段誉一面吃,一面说道:“你不用担心,伯父和爹爹定会来救咱们。南海鳄神、叶二娘他们武功虽高,未必是我爹爹的敌手。我伯父若倘亲自出马,那更如风扫落叶,定然杀得他们望风披靡。”木婉清道:“哼,他不过是大理国的皇帝而已,武功又有甚么了不起?我不信他能敌得过那青袍怪人。他多半是带领几千铁甲骑兵,攻打进来。”段誉连连摇头,道:“不然,不然!我段氏祖先原是中原武林人士,虽在大理得国称帝,决不敢忘了中原武林的规矩。倘然仗势欺人,倚多为胜,大理段氏岂不教天下英雄耻笑?” 木婉清道:“嗯,原来你家中的人做皇帝、王爷,却不肯失了江湖好汉的身分。”段誉道:“我伯父和爹爹时常言道,这叫做为人不可以忘本。”木婉清哼了一声,道:“呀!嘴上说得仁义道德,做起事来就卑鄙无耻。爹爹既有了你妈妈,为甚么又……又对我师父不起?”段誉一怔,道:“咦!你怎可骂我爹爹!我爹爹不就是你的爹爹么!再说,普天下的王公贵胄,哪一个不是有几位夫人?便有十个八个夫人,也不打紧啊。” 其实方当北宋年间,北为契丹、中为大宋、西北西夏、西南吐蕃、南为大理。五国王公,除正妻外无不广有姬妾,多则数十人,少则三四人,就算次一等的侯伯贵官,也必有姬人侍妾。自古以来,历朝如此,世人早已视作理所当然。 木婉清一听,心头升起一股怒火,重重一掌打去,正中他右颊,拍的一声,清脆响亮,只打得他目瞪口呆,手中咬去了一半的馒头也掉在地下,只道:“你……你……”木婉清怒道:“我不叫他爹爹!男子多娶妻室,就是没良心。一个人三心两意,便是无情无义。”段誉抚摸着肿起的面颊,苦笑道:“我是你兄长,你做妹子的,不可对我这般无礼。”木婉清胸中郁怒难宣,提掌又打了过去。 这一次段誉有了防备,脚下一错,使出“凌波微步”,已闪到了她身后。木婉清反手一掌,段誉又已躲开。石室不过丈许见方,但“凌波微步”实是神妙之极,木婉清出掌越来越快,却再也打他不到。木婉清越加气恼,突然“哎哟”一声,假意摔倒,段誉惊道:“怎么了?”俯身伸手去扶。木婉清软洋洋的靠在他身上,左臂勾住他脖子,蓦地里手臂一紧,笑道:“你还逃得了么?”右掌拍的一下,清脆之极的在他左颊上打了一掌。 段誉吃痛,只叫了一声“啊”,突然丹田中一股热气急速上升,霎时间血脉贲张,情欲如潮,不可遏止,但觉搂在怀里的姑娘娇喘细细,幽香阵阵,心情大乱,便往她唇上吻去。 这一吻之下,木婉清登时全身酸软。段誉抱起她身子,往床上放落,伸手解开了她的一个衣扣。木婉清低声说:“你…… 你是我亲哥哥啊!”段誉神智虽乱,这句话却如晴天一个霹雳,一呆之下,急速放开了她,倒退三步,双手左右开弓,拍拍拍拍,重重的连打自己四个嘴巴,骂道:“该死,该死!” 木婉清见他双目如血,放出异光,脸上肌肉扭动,鼻孔不住一张一缩,惊道:“啊哟!段郎,食物里有毒,咱俩着了人家道儿!” 段誉这时全身发滚,犹如在蒸笼中被人蒸焙相似,听得木婉清说食物中有毒,心下反而一喜:“原来是毒药迷乱了我的本性,致想对婉妹作乱伦之行,倒不是我枉读了圣贤书,突然丧心病狂,学那禽兽一般。” 但身上实是热得难忍,将衣服一件件的脱将下来,脱到只剩一身单衣单裤,便不再脱,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强自克制那心猿意马。他服食了“莽牯朱蛤”,本已万毒不侵,但红烧肉中所混的并非伤人性命的毒药,而是激发情欲的*药。男女大欲,人之天性,这*药只是激发人人有生俱来的情欲,使之变本加厉,难以自制。“莽牯朱蛤”的剧毒以毒攻毒,能除万毒,这*药却非毒物,“莽牯朱蛤”对之便无能为力了。 木婉清亦是一般的烦躁炽热,到后来忍无可忍,也除下外裳。 段誉叫道:“你不可再脱,背脊靠着石壁,当可清凉些。” 两人都将背心靠住石壁,背心虽然凉了,但胸腹四肢、头脸项颈,却没一处不是热得火滚。段誉见木婉清双颊如火,说不出的娇艳可爱,一双眼水汪汪地,显然只想扑到自己的怀中来,他想:“此刻咱们决心与药性相抗,但人力有时而尽,倘若做出乱伦的行径来,当真丢尽了段家的颜面,百死不足以赎此大罪。”说道:“你给我一枝毒箭。” 木婉清道:“干甚么?”段誉道:“我……我如果抵挡不住药力,便一箭戳死自己,免得害你。”木婉清道:“我不给你。” 两人却都不知箭上的毒性其实已害他不死。段誉道:“你答允我一件事。”木婉清道:“什么?”段誉道:“我只要伸手碰到你身子,你便一箭射死我。”木婉清道:“我不答允。”段誉道:“求求你,答允了罢。我大理段氏数百年的清誉,不能在我手里坏了。否则我死之后,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忽听得石室外一个声音说道:“大理段氏本来是了不起的,可是到了段正明手上,口中仁义道德,用心却如狼心狗肺,早已全无清誉之可言。” 段誉怒道:“你是谁?胡说八道。”木婉清低声道:“他便是那个青袍怪人。” 只听那青袍客说道:“木姑娘,我答允了你,叫你哥哥变作你的丈夫,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必定做到。”木婉清怒道:“你这是下毒害人,跟我求你的事有何相干?”青袍客道:“那碗红烧肉之中,我下了好大份量的‘阴阳和合散’,服食之后,若不是阴阳调和,男女成为夫妻,那便肌肤寸裂、七孔流血而死。这和合散的药性,一天厉害过一天,到得第八天上,凭你是大罗金仙,也难抵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