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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野史·第二回 程廉访招贤纳士(2)



  共剖心腹,如出一辙。”燕超曰:“某以武人,尚不忍见故宫之禾黍,彼留赵诸人,岂无人心者。”范国昌浩然叹曰:“冠履倒置,如斯为盛,囚首虏廷,身是故宋遗老,中原从此无名分矣!”司马肃曰:“蒙古灭天毁圣,停罢科举,故设采访之官,然崇尚西僧,已三纲殄绝,又求人才,前后自相矛盾。满廷髡秃,杂以缙绅,彼非求治,乃欲羞杀儒者也!”范国昌曰:“蒙古放枭囚凤,不齿儒者,然儒者席上之珍,其贵自见,蒙古何知?不足语此,是非九方皋,焉能赏识于牝牡骊黄外哉!

  惟灭天毁圣,擢发不足以数其罪也。”燕超忽然触着灭天贬圣一事,不觉发指。一时酒后耳热,拔剑起舞,复长吟云:猎猎北风吹倒人,乾坤无处不生尘。

  胡儿冻死长城下,始信江南别有春。

  范国昌亦向临安酾酒吟曰:国破山河在,人非殿宇空。

  中原何日事,搔首赋车攻。

  司马肃慨然叹曰:“留梦炎在宋为状元宰相,富贵可谓极矣,不守节义,并不知进退者也。”亦成一律曰:黄犬东门事已非,华亭鹤唳漫思归,直须死后方回首,谁肯生前便拂衣!

  此日区区求适志,他年往往见知机。

  不须更说莼鲈美,但在松江水亦肥。

  三人促膝达旦,竟成莫逆。国昌叩其二子,俱年方弱冠,且武略精通,言谈之间意气自豪。燕超叱之曰:“孺子在家,专务弓马,未尝学问,既见长者,理宜肃玲德诲,多识之无为是。”二公起谢,称赏不已。次日作别,燕超曰:“某在东京,有二契友——韩靖夏、高耀卿。耀卿乃渤海世胄,宋末时,不屑进取,隐身博徒,赋性豪迈,最尚任侠,家资百万,挥洒如土。韩靖夏乃延安人氏,曾为东京留守司统制。因见贾似道专权误国,弃官而去。二人与某订交最深,分手时,相约异日当会于闽广间,不知二兄异日亦可于闽广间得相遇否?”二人一齐言:“鸡黍之约,千里不爽,各宜努力,皓首为期。”因问燕超何适,燕超曰:“某今日犹飘萍转蓬,行踪靡定,然男子仗剑樽酒间,四海皆吾家也。且过广陵,再定行止。”燕超遂向维扬进发,二人亦投松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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