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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论(2)

  [1]洛多维科(Lodovico Sforza,1476?1500),米兰公爵;1499年2月法国国王路易十二世(在位:1498?1515)同威尼斯人结盟,9月11日法军攻占米兰,洛多维科逃亡德国。威尼斯人亦分占米兰公国的三分之一。次年2月在反法国军队的米兰了,因为原先给法国国王打开城门的人民,后来察觉到他们的见解和他们曾经期待将来获得的利益都是上当受骗的,他们不能够忍受新君主的折磨了。
  [2]1511年教皇朱利奥二世和西班牙、威尼斯结成神圣联盟以驱逐在意大利的法军。1512年4月11日在拉文纳(Ravenna)的决定性胜利的战役中,尽管法军是胜利者,但由于主帅加斯通?德?富瓦(Gaston de Fois)之死和瑞士人为支持神圣同盟而突袭米兰,使胜利者受到挫折。瑞士人在教皇朱利奥二世的怂恿下征服了米兰,立洛多维科的儿子马西米利亚诺(Massimiliano Sforza)为其傀儡公爵。在朱利奥二世于1513年2月去世后,法国人再度被驱逐出意大利,斯福尔扎家族的一个成员回到了米兰。
  [3]以上各地归并于法国的时期:布尔戈尼为1477年(路易十一世)、布列塔尼为1491年(查理八世)、加斯科涅为1453年(查理七世)、诺曼底为1204年(菲利普二世)。
  [4]此处所称希腊,实指土耳其人在十五世纪征服巴尔干半岛。先是穆拉德二世(Murad Ⅱ,1421?1451)开始远征匈牙利、希腊、阿尔巴尼亚等国,其后穆罕默德二世(1451?1481)继续扩张:于1453年灭拜占庭帝国,并将奥斯曼帝国的首都移至君士坦丁堡,改名伊斯坦布尔,从而确立了土耳其在欧洲的势力。
  [5]“要害”:原文为拉丁文“compedes”,关键或重要据点(cppi)。
  [6]强大的外国人(uno forestiere potente),意指强大的外国君主。
  [7]公元前的二世纪,希腊的埃托利亚人及其他希腊城邦,为了反对与加太基结盟的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五世,因此与罗马人结盟,让罗马人进入希腊。其直接目的是为了打败菲利普五世对希腊各城邦的野心。
  [8]此处指公元前二世纪前后罗马人介入希腊各城邦与马其顿王国斗争的史实。
  [9]公元前214年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五世(Philipo Ⅴ,公元前231?179)与迦太基汉尼拔结盟,对付罗马及希腊各城邦。因此罗马与希腊各城邦结盟。公元前197年罗马人打败菲利普。由是罗马人控制了马其顿和希腊。在希腊中部的埃托利亚联盟的请求下,公元前192年叙利亚国王安蒂奥科三世(Antioco Ⅲ,公元前223?187)出兵支援希腊,小亚细亚的希腊城邦则请求罗马人帮助。公元前190年,安蒂奥科被罗马人打败,于是年媾和被迫放弃全部小亚细亚土地。 其后马其顿复苏,但在公元前186年再度被罗马人消灭,曾帮助马其顿的希腊人亦受到镇压。
  [10]原文:“di godere el benefizio del tempo”,是当时意大利和法国流行的谚语。
  [11]指法国国王路易十二世(1462?1515),下同。
  [12]指法国国王查理八世(1470?1498),下同。
  [13]查理八世于1494年9月2日侵入意大利,相当迅速地占据那波利王国,但于1495年10月随即丧失。其后路易十二世攻占意大利北部,自1499?1512年,时期较长。
  [14]查理八世于1494年进攻意大利,一度成为那波利的主宰,至1496年完全失败;但查理的远征已成为外族入侵意大利时期的开始。
  [15]曼托瓦侯爵(Marchese di Mantova )即詹弗朗切斯科?贡扎加(Gianfrancesco Gonzaga,1484?1519)。
  [16]本蒂沃利奥(Giovanni Bentiv oglio)是博洛尼亚的统治者(Signore di Bologna)。
  [17]富尔利夫人(Madonna di Furli)是富尔利的女统治者(Signora di Furli)卡德林娜?斯福尔扎(Caterina Sforza,1463?1509)。
  [18]法恩扎的统治者(Signore di Faenza)是阿斯托雷?曼弗雷迪(A storre M anfredi)。
  [19]佩萨罗(Pesaro)的统治者是潘多尔科?马拉泰斯塔(Pandòlqo M alatesta)。
  [20]里米尼和卡梅里诺(Rimini e Camerino)的统治者是朱利奥?切萨雷?瓦拉诺(Giulio Cesare Varano)。
  [21]皮奥姆比诺(Piombino)的统治者是贾科莫?德?阿皮亚诺(Giacomo d' Appiano),雇佣军队长。
  [22]罗马教廷和威尼斯在十四世纪末叶,通过势力扩张,变成意大利的两个最大的强国。
  [23]教皇亚历山大,原名罗德里戈?博尔贾(Rodrigo Borgia,1431?1503),通过贿赂当选为教皇亚历山大六世(Alesandro Ⅵ,在位:1492?1503),使教皇政权日益世俗化;他还通过其私生子切萨雷?博尔贾(即著名的瓦伦蒂诺公爵)以教廷保护人的资格,把意大利的罗马尼阿(Romagna)置于教廷的直接统治之下。但事实上,瓦伦蒂诺公爵企图将它变为自己的国家。
  [24]路易十二世于1502年7月回到意大利,一部分原因是制止瓦伦蒂诺公爵继续向托斯卡纳扩张,同时也为了准备征服那波利王国。
  [25]1500年11月路易十二世同西班牙国王“天主教徒费尔迪南多二世”(Ferdinando Ⅱ il Cattolico,1452?1516)缔结格拉纳达(Granata)条约,商定把那波利夺取过来,法国和西班牙瓜分了那波利,但是后来两个国王分裂,路易十二世战败,法国人于1504年从所占领的那波利部分领土上被赶走。
  [26]纳贡的人(Pensionario)或作“臣服的人”解,此指那波利的阿拉冈国王费代里科一世(FedericoⅠ)。
  [27]指号称“天主教徒费尔迪南多”的西班牙国王费尔迪南多二世。
  [28]路易十二世取得教皇亚历山大的认可,同其妻焦万娜(路易十一世之女、查理八世的姊妹)离婚,以便于1499年同查理八世的遗孀(布列塔尼的安妮皇后)结婚,从而取得布列塔尼亚公国的统治权,并由教皇同意罗阿诺(Roano,1460?1510),即“国王顾问”乔治?达布瓦斯(Giorgi d' Amboise)由鲁恩总主教升任枢机主教。另一方面,路易十二世则支持教皇对罗马尼阿的攻取。
  [29]切萨雷?博尔贾(Cesare Borgia,1475或1476?1507),是罗德里戈?博尔贾(后任教皇,称亚历山大六世)和罗马妇女万诺扎?代?卡塔内(Vannozza dei Cattanei)的私生子,后在亚历山大六世的支持下,1493年任西班牙瓦伦西亚的枢机主教,1499年由法国国王授予瓦伦蒂诺公爵。
  [30]1500年马基雅维里第一次出使法国宫廷,有机会同罗阿诺枢机主教(cardinale di Roano)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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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为什么亚历山大大帝所征服的大流士王国在亚历山大死后没有背叛其后继者


  有些人在考虑保有一个新获得的国家而存在的困难时,可能会感到奇怪:为什么亚历山大大帝[1]在几年间变成了亚洲的主宰,而且在他还没有完全征服亚洲的时候就死了,这样一来,全国发生叛乱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了,可是亚历山大的后继者们却继续保住江山,而且除了由于他们自己的野心在他们当中出现困难之外[2],他们并没有遭遇到其他困难。对此,我回答说:有史以来的君主国都是用两种不同的方法统治的:一种是由一位君主以及一群臣仆统治??后者是承蒙君主的恩宠和钦许,作为大臣辅助君主统治王国;另一种是由君主和诸侯统治??后者拥有那种地位并不是由于君主的恩宠而是由于古老的世系得来的。这种诸侯拥有他们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臣民。这些臣民把诸侯奉为主子,而且对他们有着自然的爱戴。至于那些由一位君主及其臣仆统治的国家,对他们的君主就更加尊敬了,因为人们认为在全国只有他是至尊无上的。如果他们服从其他任何人,他们只是把此人看作是代理人和官员,对他并不特别爱戴。
  在我们的时代里,关于这两种不同政体的例子就是土耳其皇帝和法兰西国王。土耳其皇帝的君主国是由一位主子统治的,其余的人都是他的臣仆。土耳其皇帝把他的王国划分为若干“州”[3],他派遣各种行政官员到那里去,并且可以随心所欲地调动或者撤换他们。但是法兰西国王却处在古来就有的一大群贵族当中,这些贵族又为他们的臣民所公认和爱戴,这些贵族又都拥有各自的特权。国王除非自己冒险行事,否则是不能够剥夺这些特权的。因此,一个人如果考察这两个国家,就会认识到要占领土耳其皇帝的国家是困难的,但是如果一旦予以征服,保有这个国家却是很容易的。反之,事实证明:从某些方面来说,占领法兰西这个国家是比较容易的,而要保有它却是困难的。
  占领土耳其皇帝的王国之所以困难,其原因在于入侵者不可能由王国的王侯们招唤进来,也不能够指望倚靠皇帝周围的人们叛变使其谋划获得便利。这是基于上述的理由,因为他们全是君主的奴隶和奴才,要收买他们是很困难的;而且即使把他们收买了,也不能够指望从他们那里得到多大好处,因为他们不能够牵着人民跟随他们,其理由已如上述。因此,向土耳其进攻的人必须想到:他将会遇到一个团结一致的国家,他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依靠别人的叛乱。但是如果一旦征服了土耳其皇帝,并且把他打得一败涂地以致不能够重振旗鼓,那么除了君主的家族之外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人了。而君主的家族被灭绝之后,由于其他的人们原来都没有得到人民的信赖,因此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人了;而且因为征服者在自己取得胜利之前并不曾依靠他们,从而其后也不需要害怕他们。
  在那些象法国那样统治的王国里,情况就恰好相反:因为在那里常常有不满份子和希望变革的人,如果你把这个王国的某些贵族争取过来,就很容易侵入那里。由于上述理由,这些人会为你的入侵开路,使你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但是如果以后想要保有这个国家,你就会遇到无限的困难,它来自那些曾经帮助你的人们和你已经打败的人们。你只是消灭了君主的家族,那是不够的,因为残存的贵族将成为新变革的首领。而且,由于你既不能使他们心满意足,又不能灭绝他们,因此,当他们的时机一旦到来的时候,你就会失去这个国家。
  现在,如果你考察一下大流士政府的性质,你就会察觉它同土耳其皇帝的王国相似;因此,亚历山大大帝首先必须把大流士完全打垮,并且从他手中把土地夺取过来。在赢得这样的胜利之后,大流士死了[4],亚历山大大帝终于牢固地占有这个国家就是由于上述的理由。而且,假如亚历山大的后继者们团结一致的话,他们本来能够牢牢地并且安逸地享有这个国家,如果不是由于他们自己引起骚乱,那个王国是不会发生其他骚乱的。
  但是,那些象法国这样组织的国家,可就不能这样平稳地被占有了。在西班牙,法国和希腊之所以屡次发生反罗马人的叛乱,就是因为在这些国家里面有无数的小王国。当他们的记忆尚未消失的时候,罗马人总是不能够稳然占有其地的。但是,一旦由于罗马帝国的权力和统治的长久性使他们的记忆烟消云散的时候,罗马人就成为这些地区牢固的占有者。后来,当罗马人之间发生内战的时候,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由于各自在这个国家的某一部分已经树立了权威,他就能够使那里的人们追随自己。而且由于以前的主子的家族已经灭绝,除了罗马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获得承认了。
  因此,当我们考虑到这一切事情的时候,对于下述情况便不会感到惊讶:亚历山大保持亚洲的领土颇为容易;而别的人,象皮尔罗[5]以及许多人,保全所获得的地方却有困难,这并不是由于胜利者的能力有大有小,而是由于被征服者的情况有所不同使然。

  [1]亚历山大大帝(Alessandro Magno),指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在位是公元前336?323),通过战争控制整个希腊后;于公元前335年东征波斯,战败大流士三世;南侵埃及,建亚历山大城;远征北印度,公元前325年从印度败退;死于巴比伦。
  [2]亚历山大大帝死后,其继承人为瓜分帝国内讧,经常进行斗争。
  [3]“州”(“sangiaccati”)来自土耳其语“旗”(“sangiaq”),是土耳其行政区域,类似现代的省分,此名称沿用至1921年。
  [4]大流士(Dario)指波斯国王大流士三世(Dario Ⅲ,在位是公元前337?330),又名科多曼诺(Codomanno),一再被马其顿的亚历山大的远征军战败,公元前331年全军覆没,大流士逃脱,后被自己的州长杀害。
  [5]皮尔罗(Pirro,公元前318(?)?272年),古希腊埃皮罗国王(redell' Epiro),以军事天才见称,在公元前279年曾以沉重损失为代价打败罗马军队,侵占西西里和南意。公元前275年终被罗马人战败,公元前272年在希腊作战阵亡。


[NextPage第五章 对于占领前在各自的法律下生活的城市或君主国应当怎样统治]

第五章 对于占领前在各自的法律下生活的城市或君主国应当怎样统治


  如果被征服的国家,象上面所说的那样,向来习惯于在它们自己的法律之下自由地生活的话,那么想要保有这种国家有三种办法:其一是,把它们毁灭掉;其二是,亲自前往驻在那里;其三是,允许它们在它们自己的法律之下生活,同时要它们进贡并且在那个国家里面建立一个对你友好的寡头政府[1]。因为这样的一个政府是由君主建立的,它知道如果不倚靠他的友谊和力量,它就不能够继续存在,于是竭其全力拥护君主。而且如果君主想要保有一个向来习惯于自由生活的城市,那么借助于这个城市的市民比依靠任何其他方法容易得多。
  斯巴达人和罗马人就是两个例子[2]。斯巴达人依靠在当地建立一个寡头政府来控制雅典和底比斯;但是结果仍然失掉雅典和底比斯。罗马人为着保有卡普阿[3]、迦太基[4]和努曼齐阿[5],把它们毁灭了,就没有失去它们。可是罗马人想同斯巴达人那样保有希腊,让它享有自由并且允许它的法律存在,他们却没有获得成功。因此,他们为着保有希腊,不得不把那个地区的许多城市加以破坏。因为要稳固地占有它们,除了毁灭它们之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从而任何人一旦成为一个城市的主子,如果这个城市原来习惯于自由的生活,而他不把这个城市消灭,他就是坐待它把自己消灭。因为这个城市在叛乱的时候,总是利用自由的名义和它的古老的秩序作为借口。而这两者尽管经过悠久的岁月或者施恩授惠都不能够使人们忘怀。除非将那里的居民弄得四分五裂或者东离西散,否则无论你怎么办或者怎样预防,他们还是永远不会忘掉那个名义和那种秩序的,正如在佛罗伦萨人羁绊下百年后的皮萨一样,人们遇有任何不测之事就立即想起它们。
  但是如果一些城市或者地区在君主统治下生活惯了,而现在,君主的家族已经被消灭,那么,一方面由于它们现已习惯于服从,另一方面由于旧日的君主没有了,它们既不能够意见一致地在它们当中另立一个君主,同时它们又不懂得怎样自由地生活。因此,它们揭竿而起是来得很慢的,从而使一位君主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它们。但是在共和国里,就有一种较强的生命力,较大的仇恨和较切的复仇心。他们缅怀过去的自由,就不平静,而且也不能够平静下来。因此,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消灭掉,或者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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