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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居高位(第十八章 亨利·杜瓦尔)(8)



    “……当然了,阁下,重新发布人身保护令的问题是现在的拘禁是否合法的问题……”

    这一想法……要解手的压力,身体里的折磨……几乎无法压抑了。

    埃德加·克雷默在椅子里痛苦地蠕动着。但他不愿意离开。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注意自己。

    他闭上眼睛,祈祷着法庭快点休息。

    阿兰·梅特兰德发现事情远不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A.·R·巴特勒律师在顽强地争辩着,对他的每一论点进行反驳,引用了许多判例来作为艾哈迈德·辛格案例的反证。法官也似乎格外挑剔,仿佛他出于个人原因想把一切都问个清清楚楚,详详细细,想把阿兰的论证翻个底朝上。

    现在,巴特勒正在为移民部的行为辩护。“在这个事件中,人身自由并没有受到侵犯。杜瓦尔已经享受了他的权利,现在,这些权利该到期了。”

    阿兰想,这位老律师的表演可谓出色极了。他那深沉优雅的声音还在继续。“阁下,我认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允许这个人入境,那么就必然使加拿大的国门向洪水般的移民敞开。这些移民将不是我们所熟知的那种移民,而是一些我们无法拒绝的人,他们记不得他们出生在哪里,他们没有旅行护照,甚至只能说一些单音节的词。”

    阿兰立即站了起来。“阁下,我反对对方律师的言论。一个人说话的……”

    威利斯法官挥手让他坐下。“巴特勒先生,”法官温和地说道,“我不认为你或我会记得自己出生时的情况。”

    “我的意思是,阁下——”

    “而且,”法官严厉地说道,“我想本地的一些最令人尊敬的家族的前辈,他们在走下小船时也没有旅行护照。我能举出许多这样的例子。”

    “如果阁下允许的话……”

    “至于谈到说单音节词的问题,我发现我自己在本国内也常常这样做——例如当我访问魁北克法语区时。”法官语调平静地说道,“请继续吧,巴特勒先生。”

    老律师的脸红了一下。然后他继续说道:“我要说明的一点是,阁下,正如你慷慨指出的那样,我的说明很糟糕。我要说明的是,加拿大人民受到移民法的保护……”

    从外表来看,他的话语仍然和原来一样自信,流畅,有条理。但阿兰意识到,现在是巴特勒在拼命抓救命稻草了。

    在听证会刚刚开始时,阿兰一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担心,尽管经过这么多努力他仍会输,担心杜瓦尔在这最后的时刻仍会被宣判回到“瓦斯特维克号”船上,而那船今晚就要起航了。他还想,德弗罗参议员一定会错误地认为他的讨好生效了……但现在信心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他一边等待着这一轮辩论的结束,一边又想起了亨利·杜瓦尔。尽管阿兰自信这个年轻的偷乘者有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移民,但今早在旅馆里发生的事情使他很不安。他疑虑重重地想起了汤姆·路易斯的担心:“仿佛什么地方存在某种缺陷、某种弱点……也许不是他自己的错;也许是他的经历造成的。”

    不一定是这么回事,阿兰坚决地告诉自己。不管什么人,不管他有什么经历,都需要时间才能适应新的环境。而且,这里最重要的是原则:个人自由、个性自由。在阿兰偶尔向旁边张望时,他发现埃德加·克雷默在看他。哼,这回他得让这个自命不凡的文官知道,世界上还有比粗暴的部门裁决更为强大的法律程序呢。

    法庭辩论的焦点转移了,巴特勒暂时又坐下了。阿兰希望重提旧话题:在专门听证会之后的上诉问题。A·R·巴特勒立即反对,但法官裁决道,可以提这一问题,并且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稍稍休息一下。”

    阿兰刚要礼貌地同意法官的建议,这时他看见克雷默的脸上出现了极度宽慰的表情。他已经注意到,这位官员在过去几分钟内一直在椅子上动着,好象十分不舒服。突然的记忆……直觉……使他犹豫着。

    他说道:“如果阁下允许,在休息之前,我想作完这一段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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