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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口罩猎人》到《出海》,花总的海外故事“淘金”路(6)

  其实我去越南的时候,想拍的并不是今天的片子。刚开始我们策划了一系列的主题,要去拍越南的男足,要去拍越南的方方面面,跟中国观众介绍今天的越南是什么样的。最早去越南是想拍这个,但这个项目没有立项。

  我就很懵,我来越南还能干啥?我想起下午到还剑湖边上去,就跟所有的越南人一样,坐在街边喝凉茶、喝咖啡,一坐一个下午。我当时就已经非常沮丧了,我已经两年没有出作品了,该拍一个东西了。后来碰到了王总,就好像一头鹿跑了,另一只熊就出现了,这只熊又带来了一些其他的小伙伴。所以我拍摄的过程真的就是漫无目的的、瞎猫遇上死耗子的这种模式。

  凹凸镜DOC:我想起有人问周浩导演说,周浩导演你拍过医生,拍过警察,拍过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你怎么能拍到这么多有意思的人?周浩导演说,我拍了十个人,可能只有两个人允许我拍,可能只有一个故事真的剪出来了,你看到的是我选择出来的,其实我背后被毙了好多。被拒绝,才是纪录片人的日常。还是感谢拍摄对象,把故事给贡献出来。

  花总:对的,你必须要一直在田野上,一直要 on field(在现场)。你是一个猎人,必须到森林跟大自然里面去转悠。不去转悠的话,你是碰不到故事的。

  另一方面,其实今天有非常多想拍纪录片的更年轻的小伙伴,但是他们其实是不太有机会的,因为你真的要去拍纪录片,尤其是那种自己要去挖掘选题的这种纪录片,实际上是需要非常多的资金跟资源的支持。在刚刚起步这个阶段,肯定是没有这些东西的。你没有这些东西的话,其实你就很难捕捉到好的故事。

  当然我也不是妄自菲薄,我觉得我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一些才华。但是从整体上来说,从纪录片的拍摄技能上,肯定是不如很多其他同行的。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我想在那个地方待多久,我就可以待多久,我就是熬也要把你这个故事给熬出来。但是对于其他刚刚起步的拍摄者来讲,他们就需要有非常大的成本支持。所以我就跟朋友说,其实在接下去的话,我们尝试能不能用某一种基金的方式,给到所有对纪录片感兴趣的,尤其是刚刚起步的小伙伴一个支持。

  因为我觉得中国实际上是全世界故事最多的国家,我们现在所处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又恰恰是产生故事的一个沃土。但是今天因为种种原因,大家对于纪录片的拍摄失去了兴趣。一方面可能是真的失去兴趣,第二方面我觉得还是资源不够。所以看看接下去能不能在这方面贡献点力量。我还是觉得拍纪录片是一个很好玩的事情,但是真的要让更多的人去加入到这个事情里面来的话,是要给他们一些扶持的。

  凹凸镜DOC:确实,拍纪录片,不光要会拍摄,对于社会的认识和理解也是一个纪录片人要具备的,甚至有各个方面的一些理解、认识和资源等等。我突然想到第一次采访您的时候,您推荐了一本书,是杨潇的《重走:在公路、河流和驿道上寻找西南联大》。我觉得可能您除了拍纪录片,会有研究一些别的方面。如果您再推荐一本书,会推荐什么呢?

  花总:保罗·索鲁(Paul Theroux)坐火车穿越中国的系列(《在中国大地上》)。保罗·索鲁八九十年代来中国,写的几本关于中国的游记。最近另外在看的一本是《养猪指南》。我最近在看怎么养猪怎么养鸡,我特别好奇。因为我小的时候很喜欢看奇奇怪怪的书,什么军地两用人才那种教材之类的,还看我妈的妇产科书籍,包括怎么给人打针,怎么做手术。

  凹凸镜DOC:所以一个纪录片导演不光是要会拍纪录片,要对于各个领域都有一些认识。《出海》是您的第二部纪录片,第一部叫《口罩猎人》,讲的是疫情期间一些在外国通过口罩去做交易的中国人,当时获得了“微博年度话题纪录片”的称号。《口罩猎人》和《出海》是不是有一些共同点呢,除了都是在国外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自带热搜体质,还是说您的选题是都很前沿的?

  花总:其实没有,这可能只是碰巧。我一直比较遗憾的是,实际上我们拍的是人的故事,在对人的理解跟发掘上面,我觉得目前做得是不够的。像《口罩猎人》,它特别短,就是在十几天的时间里面拍的,还丢了一部分素材。只是它讨巧的地方在于,它处在一个很特殊的时代背景下,正好是一个大家非常关注的话题,再加上主人公很帅,所以它出圈了。

  《出海》本质上来讲,我甚至觉得我是在拍一个中年人的人生故事,不管是王总还是黎叔。《出海》更多是讲中年人的这样一个特殊人生阶段,其机遇以及所感受到的这种冷暖。听起来会感觉更文艺一些,当然我们最后呈现出来的时候,可能会考虑到新闻性和传播效果,会强化另外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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