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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卷四百五十三 列传二百四十(5)

  三十年,充驻藏帮办大臣。行抵巴塘,见土司侵细民,喇嘛尤横恣,久蔑视大臣。凤全以为纵之则滋骄,后且婴患,因是有暂停剃度、限定人数之议。喇嘛衔之深,遂潜通土司,嗾番匪播流言,阻垦务,渐至戕营勇,燔教堂,势汹汹。凤全率卫兵五百人往,至红亭子,伏突起,战良久,被害。事闻,予建祠,谥威愍。继室李佳氏留成都,闻变,率子忠顺驰入打箭炉辨遗骸,随丧归省垣。祠既成,乃觞将军、总督以下官及文武士绅,告灵安主,慨然曰:“吾可以见先夫於地下矣!”事毕,夜赴荷池死,获附祀。
  凤全清操峻特,号刚直,然性忭急,少权变,不能与番众委蛇,故终及难云。
  增祺,字瑞堂,伊拉里氏,满洲镶白旗人,密云驻防。以佐领调黑龙江,佐练兵事,历至齐齐哈尔副都统。光绪二十年,署将军。二十四年,擢福州将军,充船政大臣,兼署闽浙总督,旋迁盛京将军。奉天自中日战后,副都统荣和、寿长编练仁字、育字两军,营务废弛,增祺奏请派员查办,上命李秉衡往查,夺二人职,交部治罪,军制肃然。
  二十六年,拳匪乱作,副都统晋昌率众附和,增祺不能阻,遂启战衅。奉省自日还辽南,旅顺、大连既转归俄租,复筑铁道,沿路皆驻俄兵。战累挫,盖平、熊岳先后失守。增祺先以敌强兵脆,大局不支,连电上达,并照会旅顺俄水师提督、营口俄领事,磋商停战,不果。俄兵遂抵省城,诸军皆溃。增祺奏请恭奉盛京大内尊藏圣容、太庙册宝出城。俄兵至,招增祺还,商议善后。增祺往旅顺,与俄议订奉天交地暂约九条,以荒谬交严议,诏革职,寻仍留任。谕杨儒向俄外部商改,以吏治兵权不失自主为要。二十八年,交收东三省条约始成。俄兵驻奉数年,遇事强横,无复公理,增祺隐忍周旋,忧劳备至,至是驻兵始退。
  未几,复有俄日之战,朝旨守中立。增祺严饬文武官吏坚明约束,并告两国主兵者勿得犯中立。日兵迫省亟,劝俄兵先退,日兵官始入城,省城幸免战祸。
  三十年冬,谕增祺赈抚东三省难民,并发内帑三十万赈之。明年,懿旨复发内帑三十万赈恤。增祺招集流亡,商民复业。颇留意吏治,先后增设洮南、海龙、辽源、开通、靖安、西安、西丰等府县。凡牧厂、围场及蒙荒,逐渐放垦。奉省财政素绌,徵榷一切,向无定章,咸丰后始办货釐,光绪初始办盐釐。增祺锐意清理,筹办粮、酒、烟、药各税,明年规章,变通盐法,就厂徵税,岁入渐增。尤严治盗,以增官设治为弭盗清源之本。三十一年,以忧免。三十三年,授宁夏将军,改正白旗蒙古都统。宣统元年,迁广州将军,兼署两广总督。三年,调京,仍授都统,兼弼德院顾问大臣,旋去职。越八年,卒,谥简悫。
  贻穀,字蔼人,乌雅氏,满洲镶黄旗人。光绪元年举人。以主事分兵部,晋员外郎。十八年,成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累迁内阁学士。两宫西幸,贻穀闻警,步行追及宣化,流涕入对,随扈西安。授兵部左侍郎,屡召询时政,直言无隐,上皆嘉纳。明年,扈驾还京。兵部公署已毁,假柏林寺为廨舍。贻穀昕夕莅事,如在行在时。
  是冬,山西巡抚岑春煊奏晋边察哈尔左右翼及西北乌兰察布、伊克昭两盟荒地甚多,请及时开垦,派大员督办。诏以贻穀为督办蒙旗垦务大臣。贻穀有经济才,艰贞自励。既奉命,锐以筹边殖民为己任。其督垦地界,绵延直、晋、秦、陇、长城、河套,凡数千里。统筹全局,拟陈开垦大纲,规画至详。疏入报可,并加理藩部尚书衔,节制秦、晋、陇沿边各厅州县。旋复授绥远城将军,事权始一。
  贻穀首重官垦。立垦务局,设东路公司,官商合办。初办察哈尔右翼,改旧设押荒局为丰宁垦务局,旋分为丰镇、宁远两局。清查旧垦,招辟生荒,派员丈勘绘图,酌留蒙员随缺地亩及公共牧厂,其馀乃悉开放之。牛羊群地,错处左右翼间,直隶、山西民户,频年互争,贻穀亲往勘之,由固尔班诺尔中分界址,其争始息。继放察哈尔左翼地,为留牧厂、随缺,与右翼同。移正黄旗牛羊两群於商都牧群,又移骟马群於骒马群,筹拨直、晋边厅学田。乌兰察布、伊克昭两盟夹河套为部落,乌拉特三公,杭锦、达拉特数旗,尤逼近套。其地恃河渠灌之,自元、明以还,渠尽湮废,或并古道不存。贻穀躬莅其地相度,修通长济、永济两大幹渠,又疏濬塔布河、五加河、老郭诸渠,增凿枝渠数十、子渠三百馀道,水利始兴。先后六年,始自察哈尔两翼八旗,而推之二盟十三旗,以及土默特、绥远右卫与驻防马厂各地,凡垦放逾十万顷,东西二千馀里。绝塞大漠,蔚成村落,众皆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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