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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魔手(3)


第三章    煤矿生活
 
  天边下着小雨,湿漉漉的煤窑外,黑水长流,远处深山雾气上涌,似神仙吞吐仙灵之气。
 牛仁坐在平板房屋外的长椅上,昏黄的眼睛暗淡无光,这么长时间在不见天日的窑里待着似乎骨头都不听使唤了,屋檐上水管水流不止,这场雨已经下了快三天了,窑里怕渗水一
直不敢开工,躺在床上一睡就是两个日出轮回,牛仁实在睡不下去了,隔壁房间里面工友们在兽吼一般的打牌,赢钱和输钱的声音混合像是一场秦腔戏剧,牛仁没有兴趣,心里面担心着妻女们,没有钱的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是被赶出了医院还是。。。想不下去了,恨就出来了,他也不知道恨谁,恨村子四散的风凉话,还是女人那不争气的肚子,恨自
己。。想不出来牛仁就抓着头靠在乌黑的水泥墙上,眼前的铁丝绳子上面挂着工友们的黑衣服,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地上蚂蚁还在吆五喝六的搬着刚吃剩下的饭。
  “牛哥,走,找乐子去,”一个瘦的像猴一样的脸俯瞰着眯着眼睛的牛仁,牛仁提不起精神,翻个身继续眯眼,瘦猴不死心的又翻动了他一下,“牛哥,去憋,这窑里待着可不比那窑,放松放松,在回来也好干活,不是?
  牛仁本来以为不理这小子,他自己一会自找没趣就过去了,可是这会看他恒心还真有不少,也怪自己上回干嘛要借给他钱,弄的他现在这般缠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感恩来还是在惦记着他这点钱,算了,不去想了,他踢了瘦猴一脚,“猴子,自己去,别打搅叔睡觉”
  “叔,哈哈,你这模样是有点像叔,可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牛仁懒得理会,就这小屁蛋一个,毛都没长齐,也就剩嘴还挺有年份。
  “牛哥,我走了,你真不去,真不去,还是真不去”
  “去你大爷的,滚”牛仁张起脚踹猴屁股一个大次郎。
猴子没当会事的爬起来,做了个鬼脸,踏上溅起一阵黑水的车消失在铁轨尽头。

第四章   孝顺的孩子
 
   母华医院三楼201病房。
“在不交费,你们就会被起诉,家产就会变卖”一个衣着上绣着为人名服务的年轻人,客气而机械的说道, 病床上,一个一夜沧桑的女人,抱着嚎哭的婴儿,泣声不止,两个幼小的女孩左右拉着母亲的手,被这个缺少感情的世界吓的够呛。
“在宽限几天吧,我丈夫过几天就回来”女人祈求的眼神面对的是一个冰冷的机器,
“别等了,傻啊,你丈夫早跑了,可怜的人啊”一个年老的护工扫地抬起心伤的头道,
“呜呜。。”两个幼女听到这个折磨了他们两天的消息,哭声猛烈。
公务人员走了,护工走了,产房外的玻璃上趴着几双窃窃私语的眼睛,女人干裂的嘴唇上,鱼肿般的眼睛,布满红丝蓄满泪水,身下孩子的嘴吸茹着奶房,凶猛灼热,她低头左右
轻轻碰了下两女儿的头,歪倒着闭上了眼睛。
    晚饭的时候,两个孩子脏兮兮的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稀饭,两手被溅起的稀饭烫的通红,女人惊奇的看着,眼里波涛汹涌,因为她看见了另一个孩子手里拽着的袋子有几个零星的汽水瓶,她哭了,哭得惊天动地,连丈夫的走都来不及这次伤痛。
   “孩子,苦了你了,”女人抱着两个孩子的头一家四口静静的依偎,不懂世故的婴孩咧着嘴笑,三人兀自落泪。
    牛仁又开始上工了,穿的是黑迹斑驳的矿服,手里拿的是煤矿掏煤的标准短铁铲,
他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有些不想进去了,他突然感觉没什么意义,自己赚了在多的钱又能怎样,不还是一个人花,一个人受苦。回到工房,别家都是同老婆打电话的热乎劲,而自己呢,每次听到这种声音都逃一般的远离,那种在外面的心酸只怕自己的心不够坚强,没回都是独自坐在山巅的角落兀自抽烟,一包烟抽完了就躺在没有草的石头山上久久的望着天空,也不管太阳灼热的使人烧烫,太阳落了,身上的寒意上涌,如同之前灼人判若两境,他又想到自己的心情何不是这般。
    就这么想着就行尸走肉的进了矿塘,连走错了矿洞都未有察觉,等进去呼天盖地的做了半响,才发觉人非熟音,“那好吧,管他娘的,到时和工班说下,反正也做了,记个功到时
 
在挪过去,”牛仁心里对自己说道。
  “噗通”一声沉闷的响声,震的煤洞一阵摇晃,头顶上方煤土不断的奚落,牛仁跟着矿洞的人仓惶的向外跑去,一阵杂乱的惊恐声音充斥耳边,“地震了、瓦斯爆炸了、塌方了,”各种惊恐的猜测伴随着逃路声呼天骇地,
   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看见外面的天空一种新鲜的感觉油然而生,牛仁抱着腿膝坐在地上狠狠的抽烟,四散在矿井外的人们或抱着亲朋寒暄,或一路拉问各自在意的人。
   S市,天华医院,501病房,惨白的窗帘,无力的床单躺着孤单的人。天色渐晚,暮色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棉纱,呈灰暗色。望可躺在床上久久凝望那一片属于快乐人的窗外,一只鸟儿飞过,打问了一下窗台就飞走了,像看不起她一般,至少她这样觉得,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清白的身躯已不复存在,未来那么匆匆还有谁会在乎,望可想到着心里像
是捅了马蜂窝一般扎的痛,躺在床上眼泪又流了下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斤的眼泪了,反正暖干了后又湿了,下身已经不再痛了,可是好像那已经不属于她,她开始嫌弃它了,能够洗澡的昨天他在卫生间里待了整整三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母亲看到她双手泡起的白皮残破而腮红,忍住了眼泪在眼圈打转,直到安抚她躺下才到外面马路迅猛的哭了起来,那种无力感好像天都在打转。
   两个姐姐嫁给了乡下,来看了一眼就回去,毕竟家里还有许多事,一家分成三家,在大的安慰也不及一家来的完全。
   哭了一会母亲就上来了,带着笑容,好像这样就可以还原以前的温暖,可是呢,脸在笑,心在滴血,生活的伟大,就是创造出的谎言以为能够温暖别人却只能温暖自己。
明天就出院了,那惨白的记忆,什么时候不在浮现,昨天的报纸模糊了头像省略掉了学院,可是还是瞒不过那一片发生之地,那片学府估计人尽皆知了吧,还有什么脸面在回到那片热爱之地不受人是是非非的嘲弄,别了我的大学,热爱的土地,让我做一个从此销声匿迹的人吧,两行热泪滚滚而落,望可翻身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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