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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卷四百二十二 列传二百九(2)

  又疏论钞法利病,略曰:“上年初用银钞,虽未畅行,亦未滋累。及腊月行钱钞,至今已发百数十万,为累颇多。向来钞法,唐、宋之飞钱、交子、会子,皆有实以运之。元废银钱不用而专用钞,上下通行,为能以虚运实。明专以虚责民,以实归上,势遂不行。臣元年所奏,皆以实运虚之法。今时势所迫,前法不行,议者虽专於收钞时设法,然京师放多收少,军营有放无收,直省州县有收无放,非有商人运於其间,则皆不行。非与商人以可运之方、能运之利,亦仍不能行。”因拟上四事,务在通商情,利转运。奏入,上斥其为商人指使,不关心於国是,命恭亲王奕、定郡王载铨覈议。议上,谓茂荫所论,窒碍难行,严旨切责。寻调兵部。
  粤匪踞池州、太平,皖南隔绝,茂荫奏请以徽州暂归浙江统辖,上命浙江巡抚黄宗汉体察酌行。初,茂荫疏言:“贼胁良民,驱为前锋。请特降谕旨,自拔来归,均从宽贷。杀贼来献,均加爵赏。”京师久不雨,上命清釐庶狱,减免情节可矜者,茂荫又疏言:“可矜者莫如贼中逃出之难民,各处捕获难民,指为形迹可疑,严讯楚毒。此辈於法不为无罪,於情实有可矜,请敕暂缓定拟。皇上御极以来,屡诏求言,言或无当,奉旨明斥;斥其无当,非禁使不言也,然言者即因以见少。即如诸路偾军失地之将帅,未败之始,其措置乖方,人言藉藉;而无敢为皇上言者,或虑无实据也,或虽有实据而虑查办时化为子虚也,或虑不用而徒招怨也,或谓圣心自有权衡也,是以皆不敢言。至用人进退之际,臣子每不敢尽言,浅者惧干圣怒而见斥,深者惧激上意而难回。皇上披览奏章,纤悉必邀批示,勤亦至矣。臣以为精神贵於不纷,原务其远者大者,舍其近者小者。明主劳於求贤,而逸於任人。今天下人才不足,此诚可忧。虽然,非无才也。如罗泽南,人无不知为将材矣,初不过一贡生耳。湖南一省,既有江忠源兄弟,又有罗泽南诸人,则他省可知。惟贤知贤,惟才爱才,是在圣心之诚求耳。方今武昌未下,江西又复危急,两省之民,向也与贼为仇,今乃竟有从逆者。此中转移之故,宜深思也。列圣仁渐德被,人心断不能忘。然此时不亟维系,使贼得徐出假仁假义以为市,恐民心将为所摇而难挽矣。”奏入,上嘉纳之。
  八年,病免。十一年,穆宗即位,以茂荫忠直,命俟病痊听候简用。同治元年,上疏陈时政,言:“天象示警,宜廑修省。议政王责任重大,宜专心机务,馀事综其大纲。言官宜加优容。顺天府事繁,府尹石赞清不宜兼部。各国通商事务衙门司员甫及一年,即得优保,恐各衙门人员皆以营求保送为得计,宜防其渐。”署左副都御史,命偕兵部尚书爱仁往山西按事。授工部侍郎。二年,调吏部。丁继母忧,归。四年,卒於家。
  宋晋,字锡蕃,江苏溧阳人。道光二十四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二十七年,大考二等,擢中允。二十九年,典河南乡试,因命题错误议处,谕不得更与考试差。咸丰二年,大考二等,擢侍读学士,迁光禄寺卿。三年,命会办京城团防保甲,署礼部侍郎。四年正月,疏言:“去冬圜丘大祭,適值圣体违和,礼臣以登降繁缛,於亲诣坛位及奠帛后诸仪节,更加酌定,奏请允行,旋以遣亲王恭代而止。惟详稽典礼,祀天钜典,尤为慎重。偶遇服色不宜,兴居未適,有遣代,无议减。现值祈年大祀,伏原皇上饬停新议,仍遵成宪。”五年,迁宗人府丞。
  六年,疏言:“自江宁失陷,上自九江,下及镇江、瓜洲,寇势水陆相援。现闻向荣兵力不支,情形危急,今即分路赴援,仍恐缓不济事。请饬江督、浙抚,雇用轮船载兵,由圌山关入江,焚攻金、焦贼船。再由仪徵溯浦口,与六合诸军相为犄角,则江宁、镇江对岸之贼,节节防我,必不敢离巢东窜。是不特解江南之急,即江北亦愈宁谧。又闻广东新至红单船二十馀艘,请饬德兴阿、向荣将红单船并归一处,力扼芜湖江面。如能克复芜湖,则拊贼之背,宁国不攻自下。”荐道员缪梓、杨裕深、金安清通达治体,洞悉夷情,请以雇船筹费诸事责成办理。疏上,谕两江总督怡良与向荣、德兴阿酌行。
  宣宗实录告成,叙劳,擢内阁学士,迭署户、工二部侍郎。八年,授工部侍郎。文宗频岁抱病,未能亲行祀典,十年,晋疏言:“近年郊坛大祀,圣躬以步履失常,偶缓亲行,而於遣恭代外,仍先期躬诣皇乾殿拈香,仰见寅畏深衷。惟每届大祀,皇上於前一日辰巳间躬诣拈香,即在斋宫祇宿。今则先期即如临事,请於前一日寅卯间先行诣殿拈香,然后还宫办事。臣尤原慎摄圣躬,养元气,节峻伐之味,复健行之常,於下届郊祀大典照常亲行。”上嘉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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