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京办主任(二)(第七章 英雄本色 51、坐而论道)(3)
时间:2023-05-19 作者:王晓方 点击:次
郑卫国接着说:“你们想不到吧,袁锡藩和钱学礼竟然一边服刑一边办了个公司,公司虽然是以钱学礼小舅子的名义开的,实际上却是袁锡藩和钱学礼合开的,两个人在监狱以看病为名经常外出与亲友会面,接受宴请,处理公司事务,还可以使用手机与外界联系业务。” “怎么会这样?”石存山愤怒地问。 “怎么会这样?因为袁锡藩和钱学礼按月给一分监区长和教导员发‘工资’,还给监狱长买了房子,所以这两个人服刑期间,不穿囚衣、不吃囚饭,可以出入宾馆酒楼,会见亲友,甚至可以回家过夜,可以在监舍存放现金和香烟,知道的这哥儿俩是在服刑,不知道的还以为外出度假呢!” “这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名驱;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官场沉浮,世间百态;斗转星移,人来人往啊!”顾怀远感叹道,“大千世界,什么角落都有清浊之分,这倒让我想起贾朝轩和袁锡藩在任时,有一次在办公室闲谈,两个人都对历史上的清官嗤之以鼻,袁锡藩还说,中国历史上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清官,所谓清官不过是统治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杜撰出来的,而且,凤毛麟角的所谓清官,死了以后连打补丁的官袍都穿不上。这官还有什么当头?这官就不会有人当!” “袁锡藩纯属放屁!”石存山气愤地说,“历史上的清官之所以能够做到清廉自律、洁己爱民、秉公为政,与他们具有儒家提倡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政治信念密切相关。像人称‘天下清官第一’的张伯行曾经对康熙皇帝说,自己之所以清廉都来自家教:‘臣父在日,常训臣以廉谨报效朝廷,若受人一钱,不惟不忠,且不孝。’所以,他当官时,‘不以妻子自随,斋用丝粟以上,皆运至于家。循分自尽,而人皆信之’。这可以说是‘赔本’做官的典范吧!” “我同意存山的观点,著名清官于成龙刚当官时就表示,‘某此行绝不以温馆为念,所自信天理良心四字而已’。于成龙一生摒绝馈送,‘凡在亲戚交游相请托者,概行峻拒。所属人员并戚友,一介不取’。康熙皇帝称赞他‘服官敦廉隅,抗志贵孤洁’,为‘理学之真者’。清朝初期,实行的是低俸禄制度,官僚待遇非常菲薄,要做清官,就意味着要过清贫的生活,于成龙官至总督,每天还以青菜为食,以至于有‘于青菜’的外号。像张伯行、于成龙这些清官,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崇高境界,是无法承受这种艰苦生活的。”丁能通意味深长地说。 “存山,能通说得对呀,老百姓认不认可,是历史上鉴别清官的一个重要标志。因为清官的共同之处在于他们能够在某一方面或某些地区实实在在地为百姓做几件实事、好事,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人民的愿望和要求,因此,人民才赞颂清官,推崇清官,爱戴清官,欢迎清官!一位官员的所作所为,他的上司和下属也许被欺蒙而无所知,但是周围的百姓却有切身的感受,是任何美饰的言辞都遮挡不住的。”顾怀远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长发深沉地说。 “你们的观点我不敢苟同,历来统治者虽然扬清贬贪,但他们认为还有比清和贪更重要的东西,康熙皇帝说过一段颇为耐人寻味的话:‘为官之人不取非义之财,一心为国效力即为好官。或操守虽清,不能办事,无论谕旨批驳于部驳之事,积年累月,概不完结,似此清官,亦何裨于国事乎?’可见,康熙认为能不能办事,是最重要的,在今天看来,评价一个封建官吏,首先应该着眼于他在历史发展中或社会改革中所起的作用。像明朝的张居正,《明史·张居正传》上记载:‘自夺情后,益偏恣。其所黜陟,多由爱憎。左右用事之人多通贿赂。’不能算作一个清官吧,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否定他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改革的历史作用。我不是说清廉不值得肯定,但在封建时代清不清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与其他问题交织在一起的,单独抽出贪与不贪这一方面是说明不了本质问题的。应该说,在封建社会,相当程度上是无官不贪的,但是究竟把哪个贪官抓出来,这就要服从皇权统治的需要。你不忠于皇帝,那我就把你抓出来,你就是贪官。和珅是贪官,乾隆皇帝是知道的,但他认为和珅是心腹,所以不抓他。乾隆死了,嘉庆要抓他,也并不是真要反贪污,而是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另外,当时国库空虚,抓了和珅也可解燃眉之急。所以才有‘和珅跌倒嘉庆吃饭’的说法。”郑卫国颇有见地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