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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卷三百九十五 列传第一百五十四(3)

  庄夏,字子礼,泉州人。淳熙八年进士。庆元六年,大旱,诏求言。夏时知赣州兴国县,上封事曰:"君者阳也,臣者君之阴也。今威福下移,此阴胜也。积阴之极,阳气散乱而不收,其弊为火灾,为旱蝗。愿陛***阳刚之德,使后宫戚里、内省黄门,思不出位,此抑阴助阳之术也。"
  召为太学博士。言:"比年分藩持节,诏墨未乾而改除,坐席未温而易地,一人而岁三易节,一岁而郡四易守,民力何由裕?"迁国子博士,召除吏部员外郎,迁军器监,太府少卿。出知漳州,为宗正少卿兼国史院编修官,寻权直学士院兼太子侍读。时流民来归,夏言:"荆襄、两淮多不耕之田,计口授地,贷以屋庐牛具。吾乘其始至,可以得其欲;彼幸其不死,可以忘其劳。兵民可合,屯田可成,此万世一时也。"
  试中书舍人兼太子右庶子、左谕德,言:"今战守不成,而规模不定,则和好之说,得以乘间而入。今日之患,莫大于兵冗。乞行下将帅,令老弱自陈,得以子若弟侄若婿强壮及等者收刺之,代其名粮。"上曰:"兵卒子弟与召募百姓不同,卿言是也。"除兵部侍郎、焕章阁待制,与祠归。嘉定十年卒。
  王阮,字南卿,江州人。曾祖韶,神宗时,开熙河,擒木征;祖厚,继辟湟、鄯;父彦傅,靖康勤王:皆有功。阮少好学,尚气节。常自称将种,辞辩奋发,四坐莫能屈。尝谒袁州太守张栻,栻谓曰:"当今道在武夷,子盍往求之。"阮见朱熹于考亭,熹与语,大说之。登隆兴元年进士第。
  时孝宗初即位,欲成高宗之志,首诏经理建业以图进取,而大臣巽懦幸安,计未决。阮试礼部,对策曰:
  临安蟠幽宅阻,面湖背海,膏腴沃野,足以休养生聚,其地利于休息。建康东南重镇,控制长江呼吸之间,上下千里,足以虎视吴、楚,应接梁、宋,其地利于进取。建炎、绍兴间,敌人乘胜长驱直捣,而我师亦甚惫也。上皇遵养时晦,不得与平,乃驻临安,所以为休息计也。已三十年来,阙者全,坏者修,弊者整,废者复,较以曩昔,倍万不侔。主上独见远览,举而措诸事业,非固以临安为不足居也。战守之形既分,动静进退之理异也。
  古者立国,必有所恃,谋国之要,必负其所恃之地。秦有函谷,蜀有剑阁,魏有成皋,赵有井陉,燕有飞狐,而吴有长江,皆其所恃以为国也。今东南王气,钟在建业,长江千里,控扼所会,辍而弗顾,退守幽深之地,若将终身焉,如是而曰谋国,果得为善谋乎?且夫战者以地为本,湖山回环,孰与乎龙盘虎踞之雄?胥潮奔猛,孰与乎长江之险?今议者从习吴、越之僻固,而不知秣陵之通达,是犹富人之财,不布于通都大邑,而匣金以守之,愚恐半夜之或失也。傥六飞顺动,中原在跬步间,况一建康耶?古人有言:"千里之行,起于足下。"人患不为尔。
  知贡举范成大得而读之,叹曰:"是人杰也。"
  调南康都昌主簿,以廉声闻,移永州教授。献书阙下,请罢吴、楚牧马之政,而积马于蜀茶马司,以省往来纲驿之费、岁时分牧之资,凡数千言。绍熙中,知濠州,请复曹玮方田,修种世衡射法,日讲守备,与边民亲访北境事宜。终阮在濠,金不敢南侵。改知抚州。
  韩侂胄宿闻阮名,特命入奏,将诱以美官,夜遣密客诣阮,阮不答,私谓所亲曰:"吾闻公卿择士,士亦择公卿。刘歆、柳宗元失身匪人,为万世笑。今政自韩氏出,吾肯出其门哉?"陛对毕,拂衣出关。侂胄闻之大怒,批旨予祠。阮于是归隐庐山,尽弃人间事,从容觞咏而已。朱熹尝惜其才气术略过人,而留滞不偶云。嘉定元年卒。
  王质,字景文,其先郓州人,后徙兴国。质博通经史,善属文。游太学,与九江王阮齐名。阮每云:"听景文论古,如读郦道元《水经》,名川支川,贯穿周匝,无有间断,咳唾皆成珠玑。"
  质与张孝祥父子游,深见器重。孝祥为中书舍人,将荐质举制科,会去国不果。著论五十篇,言历代君臣治乱,谓之《朴论》。中绍兴三十年进士第,用大臣言,召试馆职,不就。明年,金主完颜亮南侵,御史中丞汪澈宣谕荆、襄,又明年,枢密使张浚都督江、淮,皆辟为属。入为太学正。
  时孝宗屡易相,国论未定,质乃上疏曰:
  陛下即位以来,慨然起乘时有为之志,而陈康伯、叶义问、汪澈在廷,陛下皆不以为才,于是先逐义问,次逐澈,独徘徊康伯,难于进退,陛下意终鄙之,遂决意用史浩,而浩亦不称陛下意,于是决用张浚,而浚又无成,于是决用汤思退。今思退专任国政,又且数月,臣度其终无益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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