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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坡食人树(食人树)(8)



    照夫依旧沉默,而让则嘟嘟咕咕:“嗯,很有可能……”“这个案件,我看不能用常规的方法来生搬硬套,经验主义的思路到这里应该是它的极限了,现在这个案子变得很古怪了。”“但是现在我对警察的案情分析还没有那么悲观的看法。”让说。

    “是啊,”御手洗接着说,“但是昭和十六年,一个幼女的尸体被残忍地吊在大楠树下,是怎么回事?依然不清不楚嘛!”御手洗冷笑了一下。

    下坡之后,我们经过了藤棚商业街。正在甫道上行走时,突然有两只啄面包屑的鸽子跃入了眼帘。

    抬起头来看,我们这才发现,不只在雨道上,周围商店的屋顶上也都有鸽子三三两两地落在那里。

    “鸽子这种东西啊,你仔细观察过它们的面孔吗?”让突然用他那女性一样的声调对我说。

    我摇头做出了否定的回答。

    “鸽子的眼神很狂妄,是疯子的眼睛。”让接着说,“你仔细观察它们,那些家伙的面孔令人讨厌,长着疯狂的圆眼睛。”让不停地重复同样的话。但是,我很吃惊的是让在说这些的时候,他自己不正是那个样子吗?高度近视镜后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黑色的瞳仁就像小钟摆一样不停地左右晃动。并且,他腮帮上还渗出汗来,泛起红晕,湿谁流的厚嘴唇闪着亮光。说话的时候,嘴里的舌头时隐时现,口气显得迫不及待。

    “您在欧洲开过车吗?”

    我摇摇头。

    “欧洲的鸽子很多,这些厚颜无耻的东西!怎么赶它们也不走,就在眼前扑棱扑棱乱飞。所以啊,我在石板路或者山道上开车的时候,惺―嘿―”

    让恶狠狠地跺下右脚,轰赶甫道上的两只鸽子。它们受了惊吓,呼啦呼啦地飞开了。

    “鸽子在我车前聚集的时候,我就紧踩油门,打方向盘直碾过去。哎呀,血肉模糊,嘿嘿嘿嘿!”

    让突然发出猴子一样刺耳的笑声,硕大的身体摇晃着向前弯曲,现出一副不堪人目的丑怪姿态,一个劲儿地大笑。大笑刚刚有所平缓,接着却又像打隔一样咯咯地笑个不停。

    “喀嚓喀嚓!惨不忍睹!一下子就轧上了!真叫痛快!喀嚓!哦呵呵,嘿嘿嘿!嘿嘿嘿嘿!”

    森真理子瞳目结舌,不住地偷看让的面孔。照夫像没有听见一样,面无表情,满不在乎地向前走。

    气氛相当诡异。我看了看御手洗,他皱着眉头,脸色凝重,看来他一直在观察让。

    注意到我的眼色后,御手洗左边的眉毛往上挑了一下,我们面面相觑。

    “这个,我……”到了黑暗坡下边的时候,森真理子畏畏缩缩地站住了,“我现在稍有些不舒服,今天到这里就失陪了可以吗?非常对不起……”

    也许,御手洗考虑到需要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是吗?没关系。”御手洗高兴地答应,“请便!一路平安!我以后给您打电话,或者将来预约之后登门拜访。”

    森真理子对御手洗这番话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才好,总之,她微微地鞠躬,慢慢转过身,没有朝着黑暗坡,而是从左边的路绕过这个高地,一个人往户部车站的方向去了。

    我一直目送着她孤单的背影逐渐远去。

    “八千代夫人的外伤,只在头盖骨的部位吗?”

    “不仅是头部。胸骨也有两处伤,脊椎骨也受伤了。医生说,就是进行了治疗,因为年龄关系,将来恐怕也只能在轮椅里度过余生了。”让回答道。

    “真惨啊!”御手洗发出了感叹。

    “被殴打后,我母亲狼狈地摔倒,还挨了几脚,遍体鳞伤。”“只能判断很可能是八千代夫人的什么仇家干的吧。作为儿子,凶手是谁您心里有数吗?”

    “猜测谁是凶手的话……我嘛……实在是说不上来。我专注于自己的爱好,整日埋头于自己的研究,如果谈到母亲和谁起了摩擦,或者招致他人的怨恨,我的反应只可能是诧异。事实上我对这些事既不了解,也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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