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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卷三百四十三 列传第一百二(5)

  进权礼部尚书。郑雍论其穿凿附会,改龙图阁待制、知颍州。佃以欧阳修守颍有遗爱,为建祠宇。《实录》成,加直学士,又为韩川、朱光庭所议,诏止增秩,徙知邓州。未几,知江宁府。甫至,祭安石墓。句容人盗嫂害其兄,别诬三人同谋。既皆讯服,一囚父以冤诉,通判以下皆曰:"彼怖死耳,狱已成,不可变。"佃为阅实,三人皆得生。绍圣初,治《实录》罪,坐落职,知秦州,改海州。朝论灼其情,复集贤殿修撰,移知蔡。
  徽宗即位,召为礼部侍郎。上疏曰:"人君践祚,要在正始,正始之道,本于朝廷。近时学士大夫相倾竞进,以善求事为精神,以能讦人为风采,以忠厚为重迟,以静退为卑弱。相师成风,莫之或止,正而救之,实在今日。神宗延登真儒,立法制治,而元祐之际,悉肆纷更。绍圣以来,又皆称颂。夫善续前人者,不必因所为,否者赓之,善者扬焉。元祐纷更,是知赓之而不知扬之之罪也;绍圣称颂,是知扬之而不知赓之之过也。愿咨谋人贤,询考政事,惟其当之为贵,大中之期,亦在今日也。"徽宗遂命修《哲宗实录》。
  迁吏部尚书,报聘于辽,归,半道闻辽主洪基丧,送伴者赴临而返,诮佃曰:"国哀如是,汉使殊无吊唁之仪,何也?"佃徐应曰:"始意君匍匐哭踊而相见,即行吊礼;今偃然如常时,尚何所吊?"伴者不能答。
  拜尚书右丞。将祀南郊,有司欲饰大裘匣,度用黄金多,佃请易以银。徽宗曰:"匣必用饰邪?"对曰:"大裘尚质,后世加饰焉,非礼也。"徽宗曰:"然则罢之可乎?数日来,丰稷屡言之矣。"佃因赞曰:"陛下及此,盛德之举也。"徽宗欲亲祀北郊,大臣以为盛暑不可,徽宗意甚确。朝退,皆曰:"上不以为劳,当遂行之。"李清臣不以为然。佃曰:"元丰非合祭而是北郊,公之议也。今反以为不可,何耶?"清臣乃止。
  御史中丞赵挺之以论事不当,罚金。佃曰:"中丞不可罚,罚则不可为中丞。"谏官陈瓘上书,曾布怒其尊私史而压宗庙。佃曰:"瓘上书虽无取,不必深怒,若不能容,是成其名也。"佃执政与曾布比,而持论多近恕。每欲参用元祐人才,尤恶奔竞,尝曰:"天下多事,须不次用人;苟安宁时,人之才无大相远,当以资历序进。少缓之,则士知自重矣。"又曰:"今天下之势,如人大病向愈,当以药饵辅养之,须其安平;苟为轻事改作,是使之骑射也。"
  转左丞。御史论吕希纯、刘安世复职太骤,请加镌抑,且欲更惩元祐余党。佃为徽宗言不宜穷治,乃下诏申谕,揭之朝堂。谗者用是诋佃,曰:"佃名在党籍,不欲穷治,正恐自及耳。"遂罢为中大夫、知亳州,数月卒,年六十一。追复资政殿学士。
  佃著书二百四十二卷,于礼家、名数之说尤精,如《埤雅》、《礼象》、《春秋后传》皆传于世。
  吴居厚,字敦老,洪州人。第嘉祐进士,熙宁初,为武安节度推官。奉行新法,尽力核闲田,以均给梅山徭,计劳,得大理丞,转补司农属。元丰间,提举河北常平,增损役法五十一条,赐银绯,为京东转运判官,升副使。
  天子方兴盐、铁,居厚精心计,笼络钩稽,收羡息钱数百万。即莱芜、利国二冶官自铸钱,岁得十万缗。诏褒揭其能。擢天章阁待制、都转运使。前使者皆以不任职蒙谴,居厚与河北蹇周辅、李南公会境上,议盐法,搜剔无遗。居厚起州县凡流,无阀阅勋庸,徒以言利得幸,不数岁,至侍从,嗜进之士从风羡美。又请以盐息买绢,资河东直;发大铁钱二十万贯,佐陕西军兴;且募民养保马。当时商功利之臣,所在成聚,居厚最为掊克。
  剧盗王冲因民不忍,聚众数千,欲乘其行部至徐,篡取投诸冶。居厚闻知,间道遁去。元祐治其罪,责成州团练副使,安置黄州。章惇用事,起为江、淮发运使。疏支家河通漕,楚、海之间赖其利。召拜户部侍郎、尚书,以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为永泰陵桥道顿递使。坐积雨留滞,罢知和州。
  崇宁初,复尹开封,拜尚书右丞,进中书门下侍郎。以老避位,为资政殿学士、东太一宫使,恩许仍服方团金球文带。自是,前执政在京师者视此。出为亳州、洪州,徙太原,道都门,留使祐神观,复还政府,迁知枢密院。政和三年,以武康军节度使知洪州,卒,年七十九。赠开府仪同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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