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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卷三百二十四 列传第八十三(4)

  又得谍,释缚厚遇之,谍言燕京大王遣来,因出所刺缘边金谷、兵马之数。允则曰:"若所得谬矣。"呼主吏按籍书实数与之。谍请加缄印,因厚赐以金,纵还。未几,谍遽至,还所与数,缄印如故,反出彼中兵马、财力、地里委曲以为报。一日,民有诉为契丹民殴伤而遁者。允则不治,与伤者钱二千,众以为怯。逾月,幽州以其事来诘,答以无有。盖他谍欲以殴人为质验,比得报,以为妄,乃杀谍。云翼卒亡入契丹,允则移文督还,契丹报以不知所在。允则曰:"在某所。"契丹骇,不敢隐,既归卒,乃斩以徇。历四方馆引进使、高州团练使。天禧二年,以客省使知镇州,徙潞州。仁宗即位,领康州防御使。天圣六年,卒。
  允则不事威仪,间或步出,遇民可语者,延坐与语,以是洞知人情。讼至,无大小面讯立断。善抚士卒,皆得其用。盗发辄获,人亦莫知所由。身无兼衣,食无重羞,不畜资财。在河北二十余年,事功最多,其方略设施,虽寓于游观、亭传间,后人亦莫敢隳。至于国信往来,费用仪式,多所裁定。晚年居京师,有自契丹亡归者,皆命舍允则家。允则死,始寓枢密院大程官营。
  张亢,字公寿,自言后唐河南尹全义七世孙。家于临濮。少豪迈有奇节,事兄奎甚谨。进士及第,为广安军判官、应天府推官。治白沙、石梁二渠,民无水患。改大理寺丞、签书西京判官事。
  通判镇戎军,上言:"赵德明死,其子元昊喜诛杀,势必难制,宜亟防边。"因论西北攻守之计,章数十上,仁宗欲用之,会丁母忧。既而契丹聚兵幽、涿间,河北增备,遂起为如京使、知安肃军。因入对曰:"契丹岁享金帛甚厚,今其主孱而岁歉,惧中国见伐,特张言耳,非其实也。万一倍约,臣请擐甲为诸军先。"
  元昊反,为泾原路兵马钤辖、知渭州,累迁右骐骥使、忠州刺史,徙鄜延路、知鄜州。上疏曰:
  旧制,诸路总管、钤辖、都监各不过三两员,余官虽高,止不过一路。总管、钤辖不预本路事。今每路多至十四五员,少亦不减十员,皆兼本路分事,不相统制,凡有论议,互报不同。按唐总管,统军,都统,处置、制置使,各有副贰,国朝亦有经略、排阵使,请约故事,别置使名,每路军马事,止以三两员领之。
  又泾原一路,自总管、钤辖、都监、巡检及城砦所部六十余所,兵多者数千人,少者才千人,兵势既分,不足以当大敌。若敌以万人为二十队,多张声势以缀我军,后以三五万人大入奔突,则何以支?
  又比来主将与军伍移易不定,人马强弱,配属未均。今泾原正兵五万,弓箭手二万,鄜延正兵不减六七万,若能预为团结,明定节制,迭为应援,以逸待劳,则乌合饥馁之众,岂能窥我浅深乎?请下韩琦、范仲淹分按,逐路以马步军八千已上至万人,择才位兼高者为总领。其下分为三将:一为前锋,一为策前锋,一为后阵。每将以使臣、忠佐三两人,分屯要害之地,敌小入则一将出,大入则大将出。
  又量敌数多少,使邻路出兵应接,此所谓常山蛇势也。今万人已上为一大将,一路又有主帅,延州领三大将,鄜州一大将,保安军及西路巡检、德靖砦共为一大将,则鄜延路兵五万人矣。原渭州、镇戎军各一大将,渭州山外及瓦亭各一大将,则泾原路五万人矣。弓箭手、熟户不在焉。昨延州之败,盖由诸将自守不相应援。请令边臣预定其法,敌寇某所,则某将为先锋,某将出某所为奇兵,某将出某所为声援,某城砦相近出敢战死士某所设覆,都、同巡检则各扼要害。
  又令邻路取某路出应,仍潜用旗帜为号。昨刘平救延州,前锋陷贼者已二千骑,平犹不知。赵瑜部马军间道先进,而赵振与王逵趋塞门,至高头平路,白马报敌张青盖驻山东,振麾兵掩袭,乃瑜也。臣在山外策应,未尝用本指挥旗号,自以五行支干别为引旗。若甲子日本军相遇,则先见者张青旗,后见者以绯旗应之,此是干相生,其干相克及支相生克亦如之。盖兵马出入,昼则百步之外不能相知,若不预为之号,必误军事。国家承平日久,失于训练,今每指挥艺精者不过百余人,余皆瘦弱不可用。且官军所恃者,步军与强弩尔。臣知渭州日,见广勇军彍弩者三百五十人,引一石二斗者仅百人,余仅及七八斗,正欲阅习时易为力尔。臣以跳镫弩试,皆不能张,阅习十余日,裁得百余人。又教以小坐法,亦十余日,又教以带甲小坐法,五十余日始能服熟。若安前弊以应新敌,其有必胜之理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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