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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授首(3)


  百晓生倒了下去。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百晓生作兵器谱,品评天下兵器,可称武林智者,谁知到头来还
是难免死在自己所品评的兵器之下。
  心湖财次合什为礼,满脸愧色,道:老僧也错了。
  他面上忽又变色,失声道:那叛徒呢?
  单鹗竟趁着方才那一瞬息的混乱逃了出去。
  像单鹗这种人,是永远不会错过机会的,他不但反应快,身法也快,两个起落,已掠出
院子。
  少林门下还不知道这件事,纵然看到他,也绝不会拦阻,何况这是首座大师的居座,少
林弟子根本不敢随意闯入。
  他掠过那小亭时,阿飞正在挣扎着爬起来——百晓生和单鹗点穴的手法虽重,但也还是
有失效的时候。
  单鹗瞧见了他,目中立刻露出了凶光,他竟要将满心的怨毒全发泄在阿飞身上,身形一
折,嗖的掠过去。
  阿飞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哪有力气抵挡。
  要杀这么样一个人,自然用不着费什么功夫。
  单鹗什么话也没有说,铁拳已击出,少林神拳名震天下,单鹗投入少林十余年,功夫并
没有白练。
  这一拳神充气足,招重力猛,要取人性命就如探囊取物——单鹗早已算准杀了他之后再
逃也来得及。
  谁知就在这时,阿飞的手突然刺出。
  他的的后发,却先至!
  单鹗只觉自己的咽喉骤然一阵冰凉,冰凉中带着刺痛,呼吸也骤然停顿,就仿佛被一双
魔手扼住!
  他面上的肌肉也扭曲起来,也充满了恐惧和不信——这少年出手之愉,他早已知道的。
  但少年却又是用什么刺入他咽喉的呢?
  这答案他永远也无法知道了。
  单鹗也倒了下去。
  阿飞倚着栏杆,正在喘息。
  心湖他们赶来时,也觉得很惊讶,因为谁也想不到这少年在如此衰弱中,仍可置单鹗于
死地!
  一根冰柱,剑一般刺在单鹗的咽喉里。
  冰已开始融化。
  这少年竟只用一根冰柱,就取了号称少林七大高手之一心鉴的性命。
  心湖望着他苍白失血的脸,也不知该说什么。
  阿飞根本没有瞧他们一眼,只是凝视着李寻欢,然后他脸上就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李寻欢也正在微笑。
  心湖的声音很枯涩,合什道:两位请到老僧——
  阿飞霍然扭过头,打断了他的话,道:李寻欢是不是梅花盗?
  心湖垂首道:不是。
  阿飞道:我是不是梅花盗?
  心湖叹道:檀越也不是。
  阿飞道:既然不是,我们可以走了么?
  心湖勉强笑道:自然可以,只不过檀越——檀越行动还有些不便,不如先请到——
  阿飞又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这不用你费心,莫说我还可以走,就算爬,也要爬下山
去。
  心烛、心灯的头也垂了下去,数百年来,天下从无一人敢对少林掌门如此无礼,他们现
在又何尝不觉得悲愤填膺!
  但现在他们却只有忍耐!
  阿飞已拉起李寻欢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一走入寒风中,他的胸膛立刻又挺起——这少年的身子就像是铁打的,无论多大的折磨
都无法令他弯下腰去!
  李寻欢回首一笑道: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或当再见,大师请恕我等无礼。
  心树道:我送你们一程。
  李寻欢微笑道:送却不送,不送即送,大师何必着相?
  心树也笑道:既然送邓不送,送又何妨,檀越又何必着相?
  直到他们身形去远,心湖才长长叹了口气,他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这不说,却比说更
要难受。
  心烛忽然道:师兄也许不该让他们走的。
  心湖沉下了脸,道:为何不该?
  心烛道:李寻欢虽未盗经,也不是杀死二师兄的凶手,但这还是不能证明他并非梅花盗

  心湖道:你要怎样证明?
  心烛道:除非他能将那真的梅花盗找出来。
  心湖叹了口气,道:我想他一定会找出来的,而且一定会送到这里,这都用不我们关心
,只有那六部经——
  盗经的人虽已找到,但以前的六部藏经都早已被他们送走了,他们已将这六部经送给了
谁?
  这件事幕后是否另有主谋的人?
  李寻欢不喜欢走路,尤其不喜欢在冰天雪地中走路,但现在却非走不可,寒风如刀,四
下哪有车马?
  阿飞却走惯了,走路在别人是劳动,在他却是种休息,每走一段路,他精力就似乎恢复
了一分。
  他他们已将自己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现在李寻欢正在沉思,他眺望着远方,缓:乐说
你不是梅花盗,我也不是,那么梅花盗是谁呢?
  阿飞的目光也落在远方,道:梅花盗已死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他真的死了?你杀死的那人真是梅花盗?
  阿飞沉默着,眸子里一片空白。
  李寻欢忽然笑了笑,道:不知你有没有想到过,梅花盗也许不是男人。
  阿飞道:不是男人是什么?
  李寻欢笑道:不是男人自然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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