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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战争(第一章)(18)



    南丹很高兴,她说以后我们会相处得很好的。她匆匆忙忙赶回学校考试去了,说下午她要复习明天考的科目,晚上再来。

    谁知刚到中午南丹又来了,她说在学校她心神不宁,干脆把书带到我这里看。下午我们过得很安宁,馆里政治学习,我溜回来抄稿,她坐在我的床上看书。

    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有了前一夜的经验,我十分松弛,我用旧衣服给她做了一个枕头,仍然让她睡在外面,她仍然把靠里的胳膊伸到自己脑后枕着,以便给我留出更多的地方。她显得比昨夜兴奋,眼睛亮晶晶的,我说你明天还要考试,还是早点儿睡。她便不作声。她睡觉很安静,一动不动,我已经完全适应她了。

    我睡着后不久就开始做梦,梦见我和南丹之间隔着一个丑女孩,这女孩长着一张成人的脸,很模糊,我竭力想看清她的脸,但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身体十分短,只有我的一半那么长,这丑女孩凑近我的脸,她先是在我的脸上各处闻闻,然后她开始亲我,亲我的脸和嘴唇,我在梦中感觉到她的嘴唇有些发烫。她动作很轻,我想她很快就会走开的,不料这丑女孩竟把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她的手触碰到我的Rx房的那一瞬间我在梦里吓得惊叫了起来,我的惊叫把梦赶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梦又回来了,我倦意十足,不耐烦地朝这梦中的女孩打了一巴掌。这样重重复复到了天亮,我睁开眼睛,看到南丹仍像昨天清晨那样侧着身子看我。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她神态自然,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我就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她说睡得很好,只是早早就醒来了,她说等我醒来她就起床回学校考试。

    我说我睡得可不好,我向她仔细讲了那个梦。南丹很严肃地说:多米,你太紧张了,太不信任我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我绝不会干你不愿意干的事,你放心好了。她又分析我的梦,她说那个梦中的丑女孩实际上是我的潜意识,实际上,我是害怕我自己。

    她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使我感到一阵惊悸,一股寒冷的气流从遥远的深处注入我的头顶,并立即流遍我的全身,我的头发丝和指甲盖全都变成了惊弓之鸟。

    南丹回学校考试了。我下意识地去把门里的插销插牢,然后我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南丹的话使我想起了消失已久的一件往事,非常多的岁月过去了,把这件事掩埋得毫无痕迹,我已经彻底把它忘记了,南丹的到来使我产生了某种隐约的不安,一开始我就感到她是一个对我有着特殊意义的人,我觉得她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都隐藏着一个玄机,这些玄机像一些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划开我以往岁月的重重黑暗,它将带给我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东西吗?

    那个东西越来越近地向我走来,它突破了我的潜意识,到达了我的梦中,而南丹的话像一道闪电,瞬间把一切都照亮了。

    那件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在一些自慰的夜晚,我忽然想到要跟邻居的女孩干一件事。女孩叫莉莉,她的母亲对她管教很严,她家是B镇唯一的一家北京人,她平时总是穿着一双包头的男式小凉鞋,我想她母亲准是为买不着女儿的凉鞋而大伤脑筋。莉莉比我大一岁,我却要引诱她干坏事。当时防疫站修房子,她家暂时搬到妇幼站。在漫长的白日里,我说:莉莉,你见过大人生孩子吗?她说没有,她说大人不让小孩看。我说我们不管大人,我们自己生孩子。莉莉很好奇地跟到我家,我让她脱鞋上床,然后我从抽屉里翻出一些消毒棉球和棉签,我把蚊帐放下,我说我们自己来生孩子,我先帮你生,然后你再帮我生。

    我让她把裤子脱掉,两腿叉开,我看了看,又无师自通地把枕头搬到她的腰下面垫高,然后我说:好了,现在你闭上眼睛吧。我用棉球在她粉红娇嫩的地方很轻地动作着,按照我的理解和创造,我将所能想到的办法尽可能使这个过程复杂化。最后我说:好了,现在轮到你给我做了。我愉快地躺到她刚才躺的位置,闭上了眼睛,莉莉好半天没有动静,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着急地催她,说:刚才我怎么给你做的你就依样给我做就是了。她拿起棉球,在我的那个部位潦草地蹭了几下就算了,我不满意,让她重来,重来她还是那样。在这之后,我们又进行了两三次。我们给这件事取了一个代号,叫“保和平”,现在想来,这个代号实在不伦不类莫名其妙。与莉莉不同的是,她只是对这件事情的神秘性感兴趣,而我则是对这事的过程、对这过程所产生的快感感兴趣。但我总是失望,莉莉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她根本搞不清楚哪里是最敏感的部位。这注定了这件事情不能持久下去,果然,两三次之后她就厌倦了。不久,防疫站的房子修好了,莉莉搬了回去。过了一两年,我长大了一些,知道这是一件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我让自己忘掉它,于是就真的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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