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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度战栗(八 又一次失算)(3)



  在专政机关工作这么多年,邵长水深知,利益问题,不仅仅是下层民众犯罪的重大动因,也是历来促使上层政治生活复杂化的一个重要因素。其实,追求利益,并非是一件坏事。本不必那么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甚至躲躲藏藏,完全可以大张旗鼓地去提倡、去追求这个“利益”,就看你追求的这“利益”合法不合法。“合法”,当然还只能算是个低标准。我们还可以把标准放高一点,还得看你是否“合势”。也就是说,你追求的利益是否符合时代发展的趋势。如果要再放高一点,在邵长水看来.那就是个最高标准——那就得看你是否“合心”,是否合乎人民的心愿和“历史”的心愿。

  历史有“心愿”吗?历史作为以过去时状态存在的一个综合体,是在自然拼接、不断延续的过程中实现的。它是否会形成一个独立的自身,这个自身是否还会呈现出一个主观心愿?在警校里,邵长水曾跟教政治和主管思想教育的几位教员、校领导讨论过这个问题。这些同志都没专门研究过这问题,后来当然也是以不了了之而了之。

  在这里,我们就不去探讨什么理论问题了。

  而现实的结论却是:省厅领导和总队的领导出于一种邵长水还不清楚的原因,还是跟一些力量“妥协”了,为了“大局”,决心要暂时牺牲他邵长水了。

  现在还不清楚他们会把他“牺牲”到什么程度。这也是邵长水这时候深深为之忐忑的。

  “长水,还是那句老话,你的情况,我们是清楚的。所以你先别瞎操心。你暂时先歇两天。这段日子里,你一定得管住自己的嘴,也别四处去瞎跑。在家安心等我的电话。”赵总队用力握着邵长水的手,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时,邵长水已经决定马上回家去取那张“拓片”了。是时候了:他要立即澄清事实,并给那些蓄意捂盖子的人沉重一击。他要让世人。特别是有关领导清清楚楚地看到,这“谋杀”二字,是劳爷他自己用他的血写在我邵长水手上的,是他劳东林自己对事件性质的判断=是继续查,还是就这么不查了,你们看着办吧=就是不想查。也别拿我邵长水说事儿,别把责任全推到我邵长水头上。

  他匆匆地发动着车子往家赶:还没走多远,手机响了,是慧芬打来的,说家里出事了:他赶紧把车往路边一停,追问,出啥事了?慧芬气急败坏地告诉他.家里被盗了:东西被翻得一塌糊涂。到底丢了哪些东西,还没最后清点清楚。现在能知道的是,现金、银行存折和慧芬那两件并不值钱的首饰基本都没被盗走。邵长水赶紧问,你赶快去瞧瞧,那个仿古瓷蓬还在不在,特别是放在罐子里的那本旧书,老版本的刑事侦查学,还在不在。赶紧去瞧。邵长水大声催促。慧芬答应着忙挂了电话就往过厅里跑。等邵长水十几分钟后驱车赶到,大步冲进家门,她神色仓皇而又十分沮丧地告诉

  邵长水,那罐子还在,但那本老版本的刑事侦查学却怎么也找不见了。

  邵长水一愣。

  那本老版本的刑事侦查学里正夹着那张关键的“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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