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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度战栗(七 木刻楞屋子里的灯光)(8)



  “那你就努力干吧。一个星期之内把这个英文字母谜给破解了。”李敏分立即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应和着赵五六,这么对邵长水说道。

  随后,赵总队还跟邵长水讲了这么一个情况:他们初步摸了个底,发现劳爷在陶里根期间一直很“本分”。除了干着那个盛唐公司保卫部经理的本职工作外,他几乎没有干过任何分外的事。

  “可能吗?”邵长水一愣。

  “但我们摸底所得到的情况就是这样。”

  “有情况不是说,劳爷还邀集了几位老同志帮他一起搞‘秘密调查’?”

  “我们找了一些人。他们都说,劳爷在陶里根没跟什么司法界的人来往过。上班下班,他总是独来独往,也没见他搞过啥秘密调查。”

  “是吗?”邵长水诧异地问,并长嘘了一声说道,“那就太奇怪了……如果真是那样,他怎么会产生自己可能会被谋杀的预感?再说,那天,他在跟我见面前,带上了这本神秘的小记事本和这把同样神秘的钥匙,显然是有重要情况要向我述说和交代。这说明他在陶里根还是做了一些相当重要的事,并且搞到了一些特别重要的情况。如果不是这样,后来所发生的所有的那些事情就都没法解释了。难道劳爷纯粹是为了要作弄我们才安排了这一切的?他没变态吧?”

  在李敏分家谈完话的第二天,赵五六给邵长水配备了两个助手,并且在省城近郊那个规模宏大的省武警总队培训基地里,给他们找了两套既安全又安静的房间,让他们开始了艰难的破解密码的工作。一周的限期很快就过去了,邵长水用尽了他所能想到的种种“简单易行”的破译方法,却都不见成效。而且到最后,也跟赵总队他们先期经历过的那样,陷入了同一个怪圈:破解的方法越用越复杂,手段越用越先进,请教的破译专家也越来越高级,但困扰在这个“秘密”外围的迷障却依然重重又叠叠,曲曲又弯弯。经过七天七夜的挣扎,事情显然仍停滞在“一筹莫展”的困境之中。

  与此同时,又发生了几档子既让邵长水感到恼火、又让他困惑不解的事情:首先,赵总队一再叮嘱,这件事一定要对外保密。但没过几天,外头就有人知道了。个别人甚至打电话到邵长水家里来探问,你们家的老邵是不是躲在外头破译劳爷留下的什么“密码材料”?有人甚至还知道他们“躲”在武警培训基地里。紧接着,邵长水曾经预料过、也是让他比较担心的一档子事情也发生了:社会上、以至省厅内部风传起这样一种说法,劳东林在临死前根本就没说过什么“谋杀”的话。“谋杀”一说,完全是邵长水一手“泡制”出来的。这家伙刚调到省公安厅,邀功心切,故弄玄虚,有意把一件挺简单明白的事情厚厚地包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其目的就是为了在厅领导跟前显示自己多么有能耐,让领导尽快注意到他,把他放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内部还有人甚至“愤愤地”来责问,你们这样干,是否存心把矛头对准省里某一位刚提起来的年轻领导,是否是有意在助长和附和社会上一股借口“反腐败”,否定改革成果,搞乱人心,扰乱大好稳定局面的阴风,把矛头对准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惟恐天下不乱?你们没瞧见中央有关部门已经明令禁止中央电视台在黄金时间播出反腐败的电视剧了吗?这些人甚至指名道姓地说,像邵长水那样“官迷心窍”,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混进省公安厅这样一个专政机构核心要害部门来的,真要好好地查一查……

  在此期间,赵总队倒是从来没催问过进度,也从没跟他提及过那些“风言风语”。一直到七天限期结束的那天夜里,他才亲自到培训基地来了一趟。“还是没啥进展?谈谈情况吧。问题到底出在哪个环节上了?”听完汇报,他往椅背上一靠,目不转睛地盯着邵长水审视了一会儿,没再多说什么,只丢下一句话,“再给你一个星期时间,随时跟我保持联系”,就走了。当时邵长水真是觉得愧疚万分,啥话也说不出口,赶紧起身,带着那两位助手,默默地跟在赵总队的后头,送他下楼。走到楼梯口,赵总队对那两个助手说:“你们二位就不用再跟下楼了。我跟老邵再单独说点情况。”两位助手很知趣地忙止住脚步。

  到了楼下,邵长水才发现,赵总队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他把邵长水招呼上车,关上车门,在车内默默地坐了会儿,才对邵长水说:“再给你七天时间,这可真是最后的期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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