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东升(第十章)(7)
时间:2023-04-20 作者:萧逸 点击:次
桑树怔了一怔:“这……我还打算跟你一块去呢!” “人不宜多,一个人就够了!” 话声一落,他已携剑而出。 风门乍开,引进了一室寒风,连带着八仙桌上的那盏灯也为之熄灭。 失头 天交三鼓,屋子里冷得厉害。 老掌柜的独自个喝着闷酒,久等袁菊辰不回,一个人冷冷清清,只觉着六神无主,坐立不安。 这番感触,前所未有,却是为何? 推开窗户向外面看看,阴云一片,正好遮住了月亮,院子里黑得紧,今天夜里比往常都要冷,直仿佛冬天提早来临,有点像要下雪的那种味道。 关上窗户,一个人直纳闷儿。 想想袁菊辰去了甚久,以他那般脚程,应是来去有余,莫非是洪巡抚那边有了准备,事不称心? 这么一想,他可就更是心里不宁——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真后悔刚才没有坚持跟他一块去,自己一身功夫,虽不如他,但这一带轻车熟路,行动起来,应是方便多了。 冷得吃不住。 找了件老皮袄披上,收拾着想去生个火,耳边上却听见马房里牲口打响鼻的声音。 敢情是忘了给牲口上料啦! 所谓的“马不食夜草不肥”,喂牲口讲究在夜里。再想着天冷了,也应该给牲口身上盖上些什么…… 这就转身站起,找着灯笼,点着了,风门乍开,屋子里的灯又给刮灭了。 “我他娘今天夜里是咋搞的?掉了魂儿?” 心里嘀咕着,脚下一脚深一脚浅,尽是稀泥,大水早就退了,满屋子的客人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寒夜里倍觉凄凉。 牲口犹自不停地打着噗噜。 老掌柜的用灯宠照照,两匹马一匹驴子,一个不少。 把灯笼挂好,挽起袖子,用钢叉拌和着草料,刚要往盆子里盛,猛可里身后背脊发冷。 “姓桑的你干的好事!”一个冰冷声音说:“爷爷来给你要命来啦!” 桑树陡地心里一惊,修地回头。 却是才转过一半,一片刀风已当头而落。其势之快,间不容缓。 桑树蓦地向右面一个打闪,就势飞叉以迎,却是慢了一步,来人刀势绝快,手法迥异。取势迂回,“噗”地一声,劈中老掌柜的右臂。连同手上钢叉带着一只血淋淋的右手臂腕,一并斩落下来。 “啊哟……” 一个骨碌翻出了七尺开外,只疼得他浑身打颤,鲜血如注,霎时间染了一身,连同地上的草料都染红了。 惊惶失魂的一霎,老掌柜的这才看清了。 昏暗灯光里,眼前小小马厩,竟藏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不容他辨认。眼前人影乍现,一个跃身而前。 桑树空有一身武功,竟是不及施展,一上来失了右臂,更是痛彻心肺,强忍着施了个“鲤鱼打挺”,还不及跃起一半,已为来人“噗”地一脚踏住了前胸,踩了个结实。 “你……你们是……” 一句话还未说出,己痛得全身打颤。 面前这个人,头束白巾,黄脸高颧,一身土著打扮,以前不曾见过。 “老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姓袁的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护着他,居然敢暗算我们的人?” 话声未顿,身后持刀、留有络腮胡子的一个已怒声道:“多说些什么,打发他上西天算了!” 话声未已,手起刀落,“噗哧”声里,血光怒现,已结果了桑树性命。 女的一个拧身向前,叱说:“杀得好,割下他的‘瓢子’(注:黑话‘人头’之意) 给姓袁的当见面礼!” 随即抡起七星长剑,咔嚓一声,斩下了老掌柜人头。 远处传过来梆子声一一三更三点。 好凄凉漫长的杀人之夜…… 火烧活人 夜色更深。 袁菊辰踏瓦而归。 院子里一片黝黑,却只见马厩里的灯,迎风打转,其他各处黑森森,人影子也不见一个。 此行“白村”邀天之幸,匕首不惊,便完成了大事。 鸡不飞,狗不叫,宛似探囊取物,便结果了洪大略性命。 犹记得洪氏死前耳聆教训,面失人色,声声讨饶的一霎,自已几为之所动,设非是他的那一声呼叫,自己还真下不了手。无论如何,总算为屈死九泉的潘夫人报了大仇,接下来事不宜迟,应该是打救洁姑娘主婢的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