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16)
时间:2012-07-07 作者:那多 点击:次
整理并没有完成,但我已经并不准备继续下去,把黑本子放进包里,我连灯也没开,摸黑走出门外,把门关上。 在路边的小面店吃了碗冷面,我一路慢慢度回外滩,微腥的江风吹在脸上,稍解夏夜的闷热。看看身边游览浦江夜景的观光客或情侣,我长长吐了口气,为什么他们生活的这么普通平凡,而我就总他妈的遇见这样奇怪的事! 我在旁边的香烟摊买了包“三五”和一个打火机。我是不抽烟的,但到了这种千头万绪摸名困惑的时候,慢慢腾起的烟雾和两指间那星点忽明忽暗的火,能让我的思虑集中安定。 第二篇神秘的“那多手记”出现了,就象第一本“那多手记”一样,他不会凭空出现。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直觉地感到,这是上次那位破门而入又空手而返的小偷干,不同与第一次还可以由赵跃来进行有限的追查,对于这位数月前的闯入者,恐怕我无法查到一点线索。 就内容来说,如果认真对待手记的内容,假设其可能有某种真实成分,那么第一篇手记出现的时间,恰在其记述事件发生之前,而这第二篇手记,所记述的乌蓬船事件,则大约发生在2001年6月至12月间,离今天,已经有两年之遥。这样看来,把这两本“那多手记”送到我手上的那方,并不在乎我看到的时间,换而言之,对于乌蓬船和失落的一夜这两个事件,我并不负有类似“阻止”或“达成”之类的使命。如果真要我做什么的话,那我应该在2001年的6月前就看到这个乌蓬船故事,以那一方至今所表现出来的计算精密和庞大势力来看,决不会出这样大的偏差,让那个小偷在几个月前才把东西送进我的老宅。 那么,花费这么大的精力来和我打哑谜,是为了什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那一方的势力不与我直接接触,而用几年的时间,送两本本子到我的手上? 或者说,这两部手记记述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见了这两部手记?看见以后呢?有没有第三部手记?如果有,我又要再等几年?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而我所能做的,大概只有明天打电话到浦东新区城管监察大队水上分队,问一问那个如果存在的话也该在两年前就离职的“小张”的情况。而且我有着预感,我中将一无所获。谜底是不会就这样揭开的。 “那多!” 我转头看去,居然是叶瞳。关于他的身份我已经在《坏种子》里作过介绍,回到上海以后,这个整天胡思乱想的女孩丝毫没有任何改善,反而因为亲身经历过那样子的大事件,开始对许多其实非常正常的事情生出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几乎每次和我打电话或碰到我,都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新猜想,并且缠着要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惊爆的内幕,常常让我不胜其烦。现在看见快步向这里走来的她,我的眉毛已经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更在叶瞳后面的,是一位微露尴尬笑容的男士。当叶瞳飞快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后,我就很能体谅那位男士的心情了。 “真是麻烦,老妈又安排相亲了,好象我嫁不掉似的。” 叶瞳的父亲早死,母亲是汉族人,所以上次的族内聚会没有参加。而作为一个单亲母亲,看到自己女儿年岁渐长,还没有一个固定的男友,心情可想而知。叶瞳的相亲宴,已经摆过不知几回。只看叶瞳这次的表现,就可以知道叶妈妈为什么徒劳无功了。 对面那个男人一定想不到相亲还能相到这么漂亮的女孩,估计正在努力讨好中,却不料再外滩这种经典的情人约会场所,追求的对象忽然甩开自己冲到另一个男人身前去,更夸张的是,居然一边耳语一边向自己指指点点…… “咦,你居然在抽烟!”叶瞳惊讶的看着我手上夹的香烟,长长的烟灰应声落地。她盯着我看了看,回头对那位男士说:“不好意思张先生,我有些事情,下次再打你电话吧。” “那,我的电话……”那位张先生显然郁闷之极。 “你的电话我母亲有,回去我会问她要的,那么,再见了。”叶瞳以令我瞠目结舌的方式,把可怜的张先生打发走。 “终于走了,真是个不懂看山水的男人。” “你每次都这样?”我苦笑着问。 “那到也不至于,毕竟我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淑女。”叶瞳神情自若的说着我仔细的看则她的脸,却没有发现丝毫红起来的迹象。 烟不知不觉已经燃到了末端,我的手指被烫了一下,烟蒂落在地上,我伸脚踩熄。这是不文明的行为,但看着这里的地面,也不多我一个烟蒂,我把烟蒂踢到一边的下水口,算是为环保作出的些微贡献。叶瞳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把烟处理掉,然后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说吧,碰到什么事了?” “没事。”我下意识的否认。 “蒙谁呢,没事你点烟?” 我再次苦笑,在这样熟悉的朋友面前,狡辩是徒劳的,你只能选择说或是不说。而在麻烦的叶瞳面前,我好象只剩下一种选择。 我们已经在外滩的长堤上来回走了好几遍,我的腿越来越酸,叶瞳的眼睛越来越亮。终于,我把乌蓬船的故事讲完,然后双手一摊,说:“到目前为止,就是这样了。” “果然是让人费解的事件……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乌蓬船和前一个失落的……失落的……” “失落的一夜。”我接上去。 “恩,失落的一夜,这两个故事,我好象在哪里听过似的。”叶瞳的嘴唇抿成薄薄的一线,努力的回想。 “听过,在哪里听过?”我精神一振。 “有些熟悉,是……是……”叶瞳咬了半天嘴唇,向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实在是想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