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14)
时间:2012-07-07 作者:那多 点击:次
我想到了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一定见过鬼船,那儿的居民,也许大多数都见过鬼船。 当天下午,我费了老大功夫,找到了那个地方。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最近几天夜里,都不见那艘船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对我说,“也许它到别的地方去了。” “为什么你们叫它鬼船呢?”我问。 汉子抬眼看了看我,缓缓说:“如果一艘船,当你想靠上去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你说它是什么?” 我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 汉子苦笑了一声:“原先我也不信这个邪,有一天晚上,就大着胆子把船靠过去,离那船还有三四米的样子,连上面那扇木门都看得清清楚楚,就那么一眨眼,船就不见了,连水花也不溅起一点来。” “真的?” “那还有假,不知有多少人试过,没一个人能靠近。” 原本想把事情弄清楚的,却得到了更加离奇的消息。既然以前没人能靠近,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们却上去了,难道是因为小张? 我只知道他姓张,连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下,连一点线索头绪都没了。 既然解决不了,搞不清楚,我决心把这件事忘掉,回到家里我闷头大睡,直到次日日上三竿。 我这个人,要决心忘掉一件事,是很容易的,工作这么忙,三天两头往外面跑采访,而且又不是第一次经历怪异事件,也就渐渐不再放在心上。 事情过了近半年,天气已经渐渐转凉,有一次我受邀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这是一家不知名的小酒厂召开的,为的是他们的一种新酒上市。 看了他们的新闻统发稿我才知道,原来这种新酒,竟然与那瓶在长江三峡出土的千年古酒,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家小厂,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搞到了几克那瓶子里的酒,他们从那几克酒中分离出了一种独特的菌群,与现在任何白酒中的菌群都有所不同,而这种新酒就是以种种独特菌群为基础,按古法酿成,据称与那瓶子里的古酒一模一样,口感香醇无比。 虽然心中没有全信,但却对这种酒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主办方想得很周到,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就是一个品酒会,让我们这些媒体记者先喝为快。 十几张大圆桌排开,桌上放着别致的酒具,酒香在整个大堂中蔓延开来,令人闻之欲醉。只要懂一点酒的人都知道,这一定是好酒。 在酒厂董事长漫长的致词之后,终于等到了可以举杯畅饮的时刻。先浅浅品了品,只舌尖轻轻一点,一股迷人的醇香已经充溢于喉齿间,当下再也忍不住,一仰脖,把一杯酒一干而尽。 酒一落肚,胸中立刻一片温热,转了几转,随即变得火烫,精神为之一振,说不出得畅快。 杯子立刻就给我加满了,看我气势十足地一干而尽,早有人过来给我敬酒。我也不客气,又干了一杯。 说也奇怪,胸口的热流竟一路向上涌,直冲得我脸上也热乎乎的,心里不由暗自嘀咕,这酒还真是烈啊。 不过烈归烈,味道却是从未尝过的好。千年古酒,果然名不虚传。 夹了几口菜,手里握起了加满酒的酒杯,打算再浅饮几口,正要举杯,脑子里却“轰”的一声,震得我当场就呆在了那里。 就感到那酒的热力在脑子里翻江倒海,不由自主地想起记忆中的所有片断,就好像电光火石间这二十几年的经历又重温了一遍,原先模糊的记忆竟一瞬间变得十分清晰。毫无准备之间,一扇原本隐藏着的记忆大门猛然打开。 这种土法特制的酒,放了千年,里面的细菌酵母在悠悠时光中缓慢变化,其结果,竟然可以恢复一个人忘却的记忆。后来我问了几个一起喝酒的记者,他们却都没有什么异常感觉,看来,也许这种酒只会对我这样记忆遭到强制封闭的情况才会起作用。 无论如何,这时,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那天晚上,在我虚假记忆之后的真相。 所以,我必须重新把那晚发生的事叙述一遍。 那一天晚上,当巡逻艇逐渐靠向“鬼船”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身边小张的异常。 那纯粹是一种直觉,四周一片漆黑,我没有办法看清楚小张的表情,可是我觉得他很紧张。 记忆的分歧是从两艘船“砰”地靠在一起时开始的。 “你先上去。”小张用急促的声音对我说。 我跳上了这条乌篷船,船身摇了摇,里面还是没有声响,看来是没人住。 当我回头望向小张的时候,却一怔,探照灯的余光打在他的脸上,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期盼兴奋的神情,整个人好似都在微微抖动。 还没等我开口,小张就跳了上来。 “谢谢你。”小张对我说。 我愣住,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会以这么诚挚的神情语气对我说这句话,谢我什么? 小张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制品,“嘀”的一声轻响,这个方型物体上浮出一立体三维图像。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幅坐标图,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这张坐标图的中心。 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多次历险之后,我知道当异常情况出现的时候,只有先冷静下来,才能找到对策。小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忽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看过苏逸平的小说吗?” 苏逸平是一个新兴的科幻小说家,他的作品,网上可以找到很多,我自然也看过,所以点头。 “那么,你就该知道他所说的网状时空理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