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2)
时间:2012-06-26 作者:那多 点击:次
“以繁衍出齐天大圣为目标的话,必然要符合一些条件,绝大多数能人都是不合适的。而合适的人,其生殖系统、内分泌系统都会受到极大的刺激。可是受到刺激后往哪个方向发展变化并不能确定。这种变化就是第二轮筛选,像上帝扔硬币,扔到正面的人有性冲动,通过;扔到反面的人就成了性冷淡,排除。而只有一对都扔到正面的‘硬币’结合,才可能生出齐天大圣。这也只是可能,比如孙渔的弟弟就显然没有哥哥的能力。” “对了,孙渔的留言说到他的父亲年幼时挖出刻有三兔图的石碑,而他母亲也一定受到了影响。他的父母都是适者,才生下了他。” “而且,异变可能要到人成长到一定阶段才会发生。古代人的身体条件比现代人差很多,所以孙渔二十六岁、游宏二十三岁发生了异变。诞生一个齐天大圣,意味着已经有海量的人经过了选择,最适者是极少数。可是一个齐天大圣出现后,通过有意识和无意识,又留下了许多三兔图。经过多次的实验,在纸上画三兔图要比随手画一个有愉悦感,而花费力气在石头或金属上留下三兔图案,更会让游宏感到神清气爽。简单地说,痕迹留得越深越长久,就越是能带给游宏愉悦。这样一来,游宏一生留下的三兔图,必然会继续影响海量的人。” “轮回。”我脱口而出。 “是的,轮回。这让你想到了什么?” 见我苦苦思索,梁应物叹了口气: “这是你不知道的曾在基因科学领域引发争论的一个重要理论,一些学者觉得这个理论太荒谬。可是这个理论,现在看来是唯一能解释三兔图和齐天大圣这一轮回的。” “什么理论?” “你听说过沼泽火烧兰吗?”梁应物突然扯到了植物上。 “没有。” “这是兰花的一种。这种兰花为了繁衍,进化出了非常巧妙的陷阱。 它有一片大大的分成两部分的唇瓣,靠近花基部的部分像个装满花蜜的大杯子,吸引着昆虫,外沿的唇瓣则像跑道。当昆虫落在‘跑道’上的时候, “跑道”压下去,里面的花蜜就露了出来,而当昆虫顺着外沿的唇瓣爬到里面,进入“杯‘中时, ’跑道‘弹起来,套中了进入花蜜’杯‘中的昆虫。昆虫要想退出去,必须经过唯一的出口,这样它身上必定要沾上许多花粉。” 梁应物讲完植物,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开始讲述另一种比沼泽火烧兰更奇妙的生物。 “有一种微生物叫黏性杆菌,一般情况下,它们是以草细胞的形式独立存在的,很像是变形虫。可是生存条件变得恶劣的时候,它们就爬着集中到一个中心地带,看起来几乎和鼻涕虫一模一样。当然,这种鼻涕虫爬不了多远,通常只是从一堆树叶的底部爬到顶上,处干比较暴露的位置。 这场细菌变虫子的把戏还没结束,当黏性杆菌觉得自己爬到了一个比较有利的位置后,再一次改换面目变成植物。通过某些奇妙的过程,那些细胞外形完全变了,像植物一样伸出一根‘梗子’,顶上形成一个‘花蕾’。在“花蕾”里有几百万个孢子。这些孢子随风而去,成为单细胞微生物,从而开始重复这一过程。“ “这两种生物的确令人惊叹,可是和刚才的主题,那个基因科学领域的理论有关吗?”我不明白,问梁应物。 “并没有关系,我只是在进行铺垫。讲沼泽火烧兰,是为了让你知道,自然界里的生物,可以进化出多么精巧复杂的结构,来利用另一些生物让自己繁衍下去。如果没有沾着花粉的昆虫,许多兰花会迅速灭绝。有的生物甚至演变成只能依赖另一种单一生物才能薪火相传,比如毛里求斯岛上的渡渡鸟被人类灭绝之后,岛上的大头树因为没了拥有强悍砂囊的渡渡鸟来吃它们的果实,厚核里的种子无法破壳发芽,正处于灭绝边缘。而讲黏性杆菌,是为了让你知道,即便是这么微小、结构极简单的生物,也有着让人惊叹的生存智慧,能对自己进行天翻地覆的改造。现在,让我们回到基因的问题。” 我用心听着——他就要说到重点了。 “基因是具有遗传效应的DNA分子片段。生物是什么样的、有什么能力,完全取决于基因组里百千万甚至数以亿计的碱基对如何排列。有的排列让生物长出尖利的牙齿,有的排列让生物不吃肉,还有的排列让生物白天睡觉晚上活动。所谓的基因突变,说到底就是突然出现了新的排列顺序。达尔文进化论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梁应物突然问我。 “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错。必然有一些基因能让承载它们的生物更好地适应环境,生存繁衍;也必然有另一些不太好的基因,有了这些基因的动物,将不适应环境,迅速死亡。所以,优良的基因是生物生存发展的关键。但是,这个观点也可以反过来看。” “反过来看?” “是的,有那么一批学者,比如写过《自私的基因》的道金斯等,他们认为,每一个基因都在追求更多地复制自己,身体只不过是基因一时的聚集地,是受基因控制的生存机器,一旦基因在身体的下一代中完成了复制,传递了尽可能多的拷贝,身体就可以死亡腐烂了。生物表现出的种种行为,只是基因为了永远存在下去的手段!”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完全颠覆了我的常识。 …我们是生存机器,是被盲目编程的自动机械,为的是保护叫做基因的自私分子。基因就存在于你我之间,它们创造了我们的灵与肉;保护基因是我们得以存在的最终理由。‘这就是道金斯写在《自私的基因))一书里的话。就是说, ’适者生存‘的’适者‘,不是物种,不是种群,也不是单个生物个体,而是遗传的基本单位——基因。这样的理论,如果用在游宏身上的话……“说到这里,梁应物停了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切不是三兔图造成的,而是基因?六耳身体里那些变异的基因?” 我忍不住喊叫起来。 梁应物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如果我们大胆地设想,在亿万年的进化史里出现了一种基因,这种奇特的基因无法通过其载体——人类,直接繁殖复制,但它另有生存方法。这种基因可以通过非肉体接触进行复制繁殖。承载这种基因的人具备特殊的能力,这些能力让这个人常常被神化,这使得他不断画出来的一种图形容易流传广泛并持续长久。有些看到图形的人基因产生了变化,但这样的变化只是奇特基因繁衍的必要条件。同时具备必要条件的男女生下的孩子,就有很大的机会成为奇特基因完全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