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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丁是上海人

    人们总以为阿拉丁是阿拉伯人,其实不然,根据《一千零一夜》里的《阿拉丁与神灯》的原著精神,明明白白记载着他是中国人,居住在中国西部的京城里。据本人的考证,“阿拉”乃上海方言中“我们”的意思是也,“丁”则是男人之意,所谓阿拉丁,正是“上海男人”的意思。

阿拉丁是上海人 蔡骏

    既然原著上说是在中国西部的京城,那自然就是长安了。阿拉丁年少无德,因为象我一样,是个独生子,所以从小便好吃懒做,更兼父亲早亡,把家里都给坐吃山空了。阿拉丁和他娘孤儿寡母的,在上海老家实在混不下去了,便到长安城打工来了。唐朝的长安,那真是座世界大都市,东到日本,西到埃及,北到西伯利亚,南到爪哇,世界各地的人都聚集到这里,自然有充分的就业机会。唐朝的上海尚是个小渔村,阿拉丁和老娘刚到长安,宛如今天的乡下人到了大上海,好不容易在和平坊里租了个小屋,老娘就催促着阿拉丁出去打工。

    阿拉丁在诺大的长安城里转了整整一天,工作没找到,倒是给一群街头卖艺,表演嘴巴里喷火的印度人几十个铜钱,把半年的零花钱全用光了。回到家,老娘骂他小棺材,不争气,但又不忍心打他,毕竟就只有一个儿子。从此只能以老娘每天为别人纺线度日,养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阿拉丁没学过普通话,他那上海话,长安城里没人听得懂,只能每天东游西荡,或是跟在那些来自南方的黑手党后面,干些代受保护费之类的勾当。一天,他又在朱雀大街上闲逛,突然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他一下。回头一看,阿拉丁吓了一跳,背后那人深目高鼻,肤色黑得象卖炭翁一样,阿拉丁可从没见过这号人物。

    “小阿弟,侬是裁缝阿发头的儿子伐?”这家伙居然说出了上海话。

    “没错,吾阿爹五年前就翘辫子了。”这家伙一听,居然哭了出来,抱住了阿拉丁,他满口的羊骚臭让阿拉丁想吐。

    “吾的阿侄。侬勿晓得,我就是侬的爷叔,吾和侬阿爹是亲兄弟,吾年轻的辰光就去了非洲,一直到现在才回来,真没想到吾阿哥已经没了。”阿拉丁可不信他那套鬼话,这明明是个老外,却冒充上海人,就算他老爸长得再难看,也不会有这样的阿弟。正当阿拉丁要骂这个混蛋之际,老外却说:“来,爷叔带侬去吃一顿。”阿拉丁顿时把骂他的话又活生生地吃了回去,跟着他去噌饭了。他们到了长安最豪华的酒家,阿拉丁尽点那些最贵的菜,差不多把“爷叔”的钱袋给掏空了,“爷叔”嘴里十分的大方,心里却骂这小子得寸进尺。只一会儿,“爷叔”还没吃什么,好菜好酒就被阿拉丁风卷残云地吃光了。阿拉丁意犹未尽,还要请酒家里的坐台小姐到包房里闹通宵,他想反正有这个冲头“爷叔”挺帐,索性就狠狠斩他一刀。“爷叔”可急了,他算是输给这小子了,忙说:“阿侄,今朝阿拉还有要紧的事体没办,先跟爷叔去办事体去。”阿拉丁正想溜走,却被“爷叔”抓住了双手,硬是给拖走了。

    众所周知,这个所谓的叔叔其实是一个来自非洲摩洛哥的魔法师,懂得世界各国的语言和方言,甚至包括上海话。他来到长安,一眼看出阿拉丁是个败家子,正是他需要的人。于是,他带着阿拉丁到了远离城市的一座大山中。魔法师念了几句咒语,地面就裂开来了,阿拉丁从小胆小怕事,以为碰到鬼了,刚要逃跑,却被魔法师一巴掌拍在头上,晕了过去。

    最后,实在没办法,阿拉丁只能照着魔法师的交代下到地洞里去取那盏灯。临下去前,魔法师把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脱给了阿拉丁戴上,说是可以避邪。

    下到地底以后,他却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原来是个藏宝洞,金光灿烂,让他看花了眼。在所有的宝贝里,最不值钱的恐怕就是魔法师所要的那盏油灯了吧。阿拉丁心想,如果把财宝都交给那个混蛋“爷叔”,恐怕会给他独吞,搞不好还会要了阿拉丁的小命。不如叫他下来,暗地里干掉这混蛋,财宝就全归阿拉丁了。于是,阿拉丁站在台阶上对地面的魔法师说:“爷叔,里厢啥东西都没,侬下来看一看好伐?”“勿可能,小赤佬勿要白相吾,快点拿了灯出来。”“要是真的有,爷叔侬自己下来寻好伐?”魔法师被阿拉丁气得七窍冒烟,于是在洞外破口大骂。阿拉丁一听,也翻脸不认人了,把上海话里所有的脏字都一股脑的骂了出来,简直如黄浦江之水,滔滔不绝。论到骂人的本领,老外绝对不是我们炎黄子孙的对手,魔法师的词早就用完了,阿拉丁却在继续他的攻势,直把魔法师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而且中国人习惯把骂人的主要方面集中于对方的母亲,直到祖宗十八代,三国里就有诸葛亮骂死对手之说。魔法师的心理承受力本就脆弱,不足半个时辰,已几近崩溃。最后魔法师恼羞成怒,一把将洞口给封死了,让阿拉丁和神灯同归于尽好了。他这回才算是领教了中国人的厉害了,灰溜溜地逃回了非洲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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