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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网(第二十章 真爱更是糊涂的)(2)



  “我能听出哪个蟋蟀在独唱,我还能听出哪个男蟋蟀在与女蟋蟀谈情说爱!”听出我在床上不断地翻身,躺在沙发上的方子洲也没睡着,便说。

  “我不相信。”我说,睡意已经全无了。

  “母蟋蟀是不会叫的,会叫的全是公蟋蟀。当公蟋蟀还没找到配偶时,他总是‘嘟嘟’地独唱;谈上恋爱后,他便只会‘呵嘶、呵嘶’地说悄悄话了。”

  “挺好玩的!”我感到有趣。在我的童年里,除去读书,没有抓蟋蟀的任何经历。

  “你说,动物们,包括小虫子的恋爱、交配,都这么自由,而咱们人类为什么反而这么麻烦呢!这到底是进步,还是泯灭天性?!”方子洲有意提到了性,晚上临睡前,我没让他得逞,他依然不甘心。

  “人类进步了,当然活得更愉快,更幸福。只是中国的老传统影响着大家吧?”我说,有意没有应和他。

  “比如说咱俩,也没人管着,也没人看见,明明两个人睡着滋润,可偏偏要让我独睡沙发!”窗外蟋蟀“呵嘶、呵嘶”的谈情声,仿佛越来越大了,以至吵得人心烦。我忽然感到了一种身心的渴望。

  “方子洲,我的肚子疼。”我说,声音尽量轻轻的。

  “我来给你揉揉!”他终于找到让他和我都能接受的再一次共上一床的机会。

  虽然有了东北天海的那两次亲密接触,可他的手却是第一次认真地摸到了我的腹部。

  “是这儿吗?”他问,话语里只有一分认真,却含了九分虚假。我想他的思想,现在恐怕已经插上了玫瑰色的翅膀,飞向我那神秘的百花园了。

  “不是,还在下面!”

  男人的勇气和信心有了女人的鼓励和培养才真的会有结果。于是,在惊慌与吭奋中,我俩像亚当和夏娃一样,再一次偷吃了上帝的禁果。

  在那明清年间建造的小屋里,那张用旧木板搭起的破床,像一条不堪重负的破旧老船,在男与女融合成的美妙空间里,“吱吱呀呀”飘荡起来,那“吱呀”声格外的大,几乎淹没了男与女那欢快的呼吸声。

  我与方子洲之间是性也好,是爱也好,都只能是生活的一部分,生活依然要继续却是实在的。天一亮,方子洲就爬起来,又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追踪什么线索去了。见我赖在床上没动,就要出门的他才想起来问我:“你怎么和行里交差的?”

  “啥子?”我没睁眼。

  “天海的调查?”

  “像你的结果一样,不了了之了呗!”

  方子洲刨根问底道:“栾国庆怎么说?”

  “我管他怎么说!”

  方子洲诧异了:“在我的信息库里,你对工作不是这个态度呀!”

  我翻了个身,挣眼看着他,半真半假地说:“从今天起,京兴伟业公司的人踏实了,我也正式失业了!”

  “为什么?”方子洲不大的圆眼睛睁大了。

  “像你一样,辞职!”我逗弄他。见他圆睁着眼睛,一副疑惑不解的窘迫样子,我索性告诉了他。我的话语里带着难于抑制的吭奋:“下星期,我就要到合作银行上班了!”

  方子洲笑了:“我想你也不会像我一样放纵自己于南山,成为无业游民!”

  我把章副行长的遭遇和他对我的善意安排讲给他听,当然,我没提起天竺支行关于我满城风雨的绯闻。

  他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忧郁的云弥漫了一脸,他极为认真地提醒我:“在爱农银行,在企业面前,怎么说你也是个‘爷儿’呀!在小银行,可就要靠拉存款挣饭钱啦!不晓得你有没有思想准备?”

  我又把章副行长已经给我落实了一个亿存款的事儿告诉他。他沉吟了片刻,有话想说,似乎又不想开口。但最终还是迟疑着开口了:“这么好的事儿!不会是阴谋吧?”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嗔怪道:“你整天生活在社会的阴暗面里,把人都看歪了!章行长可是像长辈一样关系我的正人君子!”

  方子洲怕我生气,索性也没再去搞什么案子,主动要求陪我出来,到公园里散散心,还居然大方了一次:“咱俩不坐公共汽车了,打的钱,我出!”

  我仿佛感觉今天的太阳是从西面出来的,当然不能拒绝他的好意。但是,刚一上大街,他就又露出了小气的原形。

  一连几辆桑塔纳轿车驶过去了,他没招手拦车;一辆富康轿车开过来,司机有意放慢了车速,问:“用车吗?”他还是没吭声;直到一辆夏利车过来了,他才轻轻地一招手,终于,红色的夏利出租车在我俩身边停下了。他拉了我的手,我俩一同钻进车的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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