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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林广记·世讳部(2)

    吃荇叶

    清客贫甚,晨起无米,煮荇叶食之而出。少顷,赴富人席。饮空心酒过多,遂大哕,而荇叶出焉。恐人嘲笑,乃指而言曰:“好古怪,早上吃白滚汤时,用不多几个莲心,如何一会子小荷叶出得恁快?”

    焦面鬼

    一帮闲途遇人家出丧,前有焦面鬼王,以为大老官人也,礼拜甚恭。少顷,大雨如注。而鬼身上纸衣被雨濯去。闲汉曰:“白日见鬼,我只道是大老官,却原来也是个篾片。”

    咽糠

    一闲汉咽糠而出,忽遇大老官,留家早饭。答曰:“适间用狗肉过饱,饭是吃不下了,有酒饮几杯。”既饮,忽吐而糠出焉。主见。惊问曰:“你说吃了狗肉,为何吐此?”其人睨视良久。曰:“咦,我自吃的狗肉,想必狗曾吃糠来。”

    老白相

    荒岁闲汉无处活口,值官府于玄妙观施粥。闲汉私议曰:“我等平昔鲜衣美食,今往吃,必贻人笑。”俄延久之。无奈腹中饿甚。曰:“姑待众饥民吃过,尾其后可也。”远望人散而往,则粥已尽矣。乃以指拉食釜杓间余粥。道士见而问之,答曰:“我等原是捞白相耳。”

    呵脬

    一帮闲,见大老官生得面方耳圆,遂赞不置口。其人曰:“你又在此呵卵脬了。”

    泥高壁

    燕子衔泥做巢,搬取蚯蚓上面土。蚓愤极曰:“你要泥高顶壁,为何把我来晦气?”燕子云:“我专怪你呵人家卵脬。”

    尿壶骂

    一仆人之使,俗言鼻里。鼻也,出倾夜壶。归告主人曰:“阿爹,方才尿鳖骂我。又骂阿爹。”主人曰:“胡说!尿鳖如何会骂人?”小使曰:“起初骂了我鼻,后连声骂曰:‘鼻鼻鼻,鼻鼻鼻。’岂不把阿爹都骂在里头了?”

    豁拳

    嫖客与妓密甚,约同死。既设鸩酒二瓯,妓让客先饮,客饮毕,因促妓。妓伸拳曰:“我的量窄,与你豁了这盅罢。”

    取头

    好赌者,家私输尽,不能过活,取绳上吊。忽见一鬼在梁上云:“快拿头来。”此人曰:“也亏你开得这口,我输到这般地位,还来问我要头!”

    捉头

    按君访察。匡章、陈仲子及齐人,俱被捉。匡自信孝子,陈清客,俱不请托。惟齐人有一妻一妾,馈送显者③求解。显者为见按君,按君述三人罪状,都是败坏风俗的头目,所以访之。显者曰:“匡章出妻屏子,仲子离母避兄,老公祖捉得极正当。那齐人是叫化子的头,也捉他做甚么?”

    白日鬼

    法师上坛,焰口施食。天将明矣,正要安寝,又见一班披枷带锁、折手断脚的饿鬼索食。师问:“阳世作何生理,受此果报?”众云:“皆是拐骗子、做中保、镶局害人的。”又问:“夜间为何不来同领法食?”答曰:“我们一班,都是白日鬼。”

    份子头

    一人生平惯做份头,克扣人家银钱,死后阎王痛恨,发在黑暗地狱内受罪。进狱时,即云:“列位在此,不见天日,何不出一公份,开个天窗!”

    穿窬

    一士人夜读,见偷儿穴墙有声,时炉内滚汤正沸,提汤潜伺穴口。及墙既穿,偷儿先以脚进,士遂擒住其两腿,徐以滚汤淋之。贼哀告求释,士从容谓曰:“多也不敢奉承,只尽此一壶罢。”

    抵偿

    老虎欲啖猢狲,狲诳曰:“我身小不足以供大嚼。前山有一巨兽,堪可饱餐,当引导前去。”同至山前,一角鹿见之,疑欲啖己。乃大喝云:“你这小猢狲,许我十二张虎皮。今只拿一张来,还有十一张呢?”虎惊遁,骂曰:“不信这小猢狲这等可恶,倒要拐我抵销旧账!”

    吹喇叭

    乐人夜归,路见偷儿挖一壁洞,戏将喇叭插入吹起。内惊觉追赶,遇贼问云:“你曾见吹喇叭的么?”

    戒狗肉

    乞儿戒吃狗肉,众丐劝曰:“不必。”曰:“我不食之久矣。”众曰:“你便戒他,他却不戒你。”

    病烂腿

    一乞儿病腿烂,仰卧市中。狗见之欲饫,乞儿曰:“畜生。少不得是你口里食。何须这般性急!”

    做仆

    有投靠做仆者。自言:“一生不会横撑船,不肯缩退走。见饭就住的。”主人喜而纳之。一日使捻河泥,辞曰:“说过不会横撑船。”又使其插秧,曰:“说过不会缩退走。”主人愤甚。伺其饭,辄连进不止。乃以“见饭就住”语责之。其人张口向主人曰:“请看喉咙内曾见饭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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