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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林广记·古艳部(3)

    垛子助阵

    一武官出征将败,忽有神兵助阵,反大胜。官叩头请神姓名,神曰:“我是垛子。”武官曰:“小将何德,敢劳垛子尊神见救。”答曰:“感汝平昔在教场从不曾伤我一箭。”

    进士第

    一介弟横行于乡,怨家骂曰:“兄登黄甲,与汝何干,而豪横若此?”答曰:“尔不见匾额上面写着‘进士第(弟)’么?”

    及第

    一举子往京赴试,仆挑行李随后。行到旷野,忽狂风大作,将担上头巾吹下。仆大叫曰:“落地了。”主人心下不悦,嘱曰:“今后莫说落地,只说及第。”仆颔之。将行李拴好,曰:“如今恁你走上天去,再也不会及第了。”

    嘲武举诗

    头戴银雀顶,脚踏粉底皂。也去参主考,也来谒孔庙。颜渊喟然叹,夫子莞尔笑。子路愠见曰:“这般呆狗屎,我若行三军,都去喂马料。”

    封君

    有市井获封者,初见县官,甚跼蹐,坚辞上坐。官曰:“叨为令郎同年,论理还该侍坐。”封君乃张目问曰:“你也是属狗的么?”

    老父

    一市井受封,初见县官,以其齿尊,称之曰:“老先。”其人含怒而归,子问其故,曰:“官欺我太甚,彼该称我老先生才是,乃作歇后语叫甚么老先。明系轻薄,我回称也不曾失了便宜。”子询问何以称呼,答曰:“我本应称他老父母官,今亦缩住后韵,只叫他声老父。”

    公子封君

    有公子兼封君者,父对之乃欣羡不已。讶问其故,曰:“你的爷既胜过我的爷,你的儿又胜过我的儿。”

    送父上学

    一人问:“公子与封君孰乐?”答曰:“做封君虽乐,齿已衰矣。惟公子年少最乐。”其人急趋而去,追问其故,答曰:“买了书,好送家父去上学。”

    纳粟诗

    赠纳粟诗曰:“革车(言三百两)买得截然高(言大也),周子窗前满腹包(言草也)。有朝若遇高曾祖(言考也),焕乎其有没分毫(言文章)。”

    考监

    一监生过国学门,闻祭酒方盛怒两生而治之,问门上人者,然则打欤?罚欤?镦锁欤?答曰:“出题考文。”生即咈然,曰:“咦,罪不至此。”

    坐监

    一监生妻屡劝其夫读书,因假寓于寺中,素无书箱,乃唤脚夫以罗担挑书先往。脚夫中途疲甚,身坐担上,适生至,闻傍人语所坐《通鉴》,因怒责脚夫,夫谢罪曰:“小人因为不识字,一时坐了鉴(监),弗怪弗怪。”

    咬飞边

    贫子途遇监生,忽然抱住咬耳一口,生惊问其故,答曰:“我穷苦极矣。见了大锭银子,如何不咬些飞边用用。”

    入场

    监生应试入场方出,一故人相遇揖之,并揖路旁猪屎。生问:“此臭物,揖之何为?”答曰:“他臭便臭,也从大肠(场)里出来的。”

    书低

    一生赁僧房读书,每日游玩,午后归房。呼童取书来,童持《文选》,视之曰低;持《汉书》,视之曰低;又持《史记》,视之曰低。僧大诧曰:“此三书熟其一,足称饱学,俱云低何也?”生曰:“我要睡,取书作枕头耳。”

    监生娘娘

    监生至城隍庙,傍有监生案,塑监生娘娘像。归谓妻曰:“原来我们监生恁般尊贵,连你的像,早已都塑在城隍庙里了。”

    监生自大

    城里监生与乡下监生各要争大,城里者耻之曰:“我们见多识广,你乡里人孤陋寡闻。”两人争辩不已,因往大街同行各见所长。到一大第门首,匾上“大中丞”三字,城里监生倒看指谓曰:“这岂不是‘丞中大’乃一徵验。”又到一宅,匾额是“大理卿”,乡下监生以“卿”字认做“乡”字,忙亦倒念指之曰:“这是‘乡里大’了。”两人各不见高下。又来一寺门首,上题“大士阁”,彼此平心和议曰:“原来阁(各)士(自)大。”

    王监生

    一监生姓王,加纳知县到任。初落学,青衿呈书,得牵牛章,讲诵之际,忽问那“王见之”是何人,答曰:“此王诵之之兄也。”又问那“王曰”然是何人,答曰:“此王曰,叟之弟也。”曰:“妙得紧。且喜我王氏一门,都在书上。”

    自不识

    有监生穿大衣,带圆帽,于着衣镜中自照,得意甚,指谓妻曰:“你看镜中是何人?”妻曰:“臭乌龟,亏你做了监生,连自(字同)都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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