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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亮节”新解(4)



  “你说什么?他的病是在妓院染上的?!”诸葛秀听明白了江莉莉的话,仿佛听到了一声惊雷,惊诧地望着大美女,自己则呆若木鸡一般地不知所措了。

  江莉莉不管不顾地高声叫喊:“我未婚待嫁,你儿子没娶欲婚,我们合理合法,‘赃’啥子了?他一天到晚偷偷摸摸、朝不保夕的,才赃呢!”

  诸葛秀颤崴崴地走近阮大头,结结巴巴地问:“你?好模样儿的,就偷偷娶了这媳妇儿?”

  阮大头不知如何解释,只得点点头,把***重新握在手里,一把丢进了垃圾筒,无奈地说:“妈!您别管我的事儿!要不是您一天到晚‘赃赃赃’的,现在您恐怕连孙子都抱上了!”

  此时的江莉莉已经完全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趁阮大头和诸葛秀理论的当口,气冲冲地走到门口。阮大头知道江莉莉要走,眼瞅着好不容易踅摸来、自己才尝了二口的大天鹅,就要这么飞走了,他岂能甘心?赶紧一步上前,拦住江莉莉的去路,急不可耐地大声说:“你不是想让我妈做见证人吗?我们的事儿,她现在都瞅见了!你还走什么?!”

  江莉莉咆哮道:“阮大头,我算有眼无珠,错把鸡毛当令箭!你就是奸商,你就是坏人!”说着,使劲摆脱男人的一双大手,还要往外冲。

  阮大头抱住江莉莉,大叫道:“我跟龚梅能有什么嘛?如果有,也是我一厢情愿地瞎闹腾!是她拿着特效药!存款不给她,我妈的病,就永远治不好啦!”

  江莉莉听阮大头这么一说,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大眼睛瞧一眼诸葛秀,再看一眼阮大头,将信将疑地问:“五一支行没把药全给你!?”

  阮大头见江莉莉不跑了,赶紧扶着老娘坐在乱七八糟的床上,见老娘一副傻愣愣、气哼哼的样子,一声不吭地算是安静下来了,再跑到江莉莉身边,解释道:“谭白虎那半彪子,最他妈损!丫明明知道,两副药连续吃才可以根治我妈的病,可丫挺的愣是一副一副的给我,结果,病一时半会儿的虽然好了,可一不吃药,就他妈的又犯了。现在的一副药,明儿个就吃完了!如果谭白虎再跟我装孙子,不拿过第三副药来,我妈的病就永远没治了!”

  江莉莉对冯瘸子的死,已经有所耳闻,便如梦初醒一般地问:“所以你心存顾忌,不敢把支票要回来?你怕谭白虎见利忘义,不给第三副药?”

  平日里一副豪侠作派的阮大头面对着老娘的怪病,面对着大美女美丽的大眼睛,竞像个苦大仇深的受气包儿一样,一声不吭,默默地点了点头。

  江莉莉又望一眼依然气哼哼的诸葛秀,再望一下一声不吭的阮大头,突然“咯咯”地笑起来。

  “嘿?!”阮大头诧异了,“你笑什么?”

  “你刚才说龚梅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瞧你和她是一丘之貉!”

  “什么意思?”

  “你不给五一支行存款,我料她龚梅也会一如既往地送药来!”

  “可冯瘸子早就嗝儿屁拉稀(注:地方话,意为:死)了!谭白虎手里拿着的,是唯一存世的一副药啦!”

  江莉莉睁着一下也不忽闪的大眼睛,异常肯定地说:“就因为冯瘸子命已归西!就因为龚梅手里拿着的是唯一存世的一副药,所以,这第三副药就与拉存款没啥子关系了!你不给五一支行存款,她龚梅依然会把药义无反顾地拿过来!”

  阮大头将信将疑地问:“为什么?”

  “为啥子?”江莉莉挽着男人的粗胳臂回了卧室,坐在沙发上,当着诸葛秀的面,用手指一点他的脑门子,嗲着声音说,“性格决定行为!既然龚梅不是奸商,她能拿咱妈的病形同儿戏吗?她是想当劳模的主儿,对她来说,这就叫高风亮节!”

  江莉莉说“咱妈”的时侯,有意瞟了一眼诸葛秀,见诸葛秀脸上为之有了一点点动容的样子,不禁偷偷地乐了!一朵胜利的花也悄悄地在她鬼机灵的心田里,开放了!

  “你可不知道!为了存款,龚梅恨不得命都搭上了!我还黑过她!她?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高风亮节?”阮大头把大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根本不相信江莉莉的话。

  江莉莉的脸上浮现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坚毅,斩钉截铁地发誓:“我拿我自个儿作赌注!如果存款我拿走了,龚梅的药没送来,我就给你和咱妈当牛作马一辈子!!!”

  江莉莉的话音未落,诸葛秀却突然走上来,一把拉住了江莉莉的手,用一对老眼仔细地审视着儿子找来的女人,身体颤巍巍的,却始终一言不发,直把个江莉莉搞得不知所措,心里发毛。

  阮大头怕自己心爱的美女遭受老娘的欺辱,赶紧走过来,企图拉开诸葛秀的老手,嘴上含含糊糊地问:“妈,您到底要干嘛吗?”

  诸葛秀的老眼里突然溢出了异样的光芒:“不赃!我好模样儿地瞧着,这姑娘真是不赃!”

  诸葛秀的一句话把江莉莉搞得不知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一时语塞,竞把一张大脸蛋儿红成了熟苹果的模样。

  阮大头舒了一口气,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放进肥大的肚皮里,对老娘撒娇一般地埋怨道:“妈,您夸人也没有这么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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