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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山女鱼军团奥德赛(9)



  “那也许和我提供的情报有直接关系呢。”

  “事实上是的。而且,我和你之间是被‘大人物A’硬给分开的。如此各自孤立地为‘大人物A’效力的人们,很难追踪调查他在总体上想干什么或者已经干了什么。”

  “我在大学里的朋友替老板在欧洲当联络员,然而,他在古巴危机发生后不久就自杀了。他和我是多年的老友,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为老板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所以,真正的事……”

  “我们知道,他的事!他想在欧洲建立山女鱼军团的根据地。”

  我们感到老板的影子作为新的、更大的威胁,正在向我们逼近。我们每一个人都默默不语,玩味着刚刚弄清楚的老板的为人。

  一边开车一边倾听我们说话的未来电影家这时插话道:

  “森的父亲,你如果真想和森一起活动的话,森睡觉的时候你也应该睡呀。……刚才你也许为了在山女鱼军团面前保护森而硬挺着,但是,现在既然相互都是为了掩护森而战斗的人了,也就没有必要睁着眼睛警戒啦。”

  “是呀。大家都睡吧!可是,在哪儿睡?我们呆在这面包车里能开进汽车旅馆么?”就连志愿调解人也困得晕头转向的了。

  “就睡在车里不好么?像森那样,把行李架上的毛毯盖上。不要吵醒森,放倒靠背,给他也盖上毛毯吧。……为了暖车,我一直这样开,可是,我也困了,太危险。所以,不要暖气了,把车停在那边吧。”

  于是,我们窸窸窣窣地收拾,准备睡觉,女学生给睡着的森裹上毛毯,然后回到驾驶席旁,好像为了从一旁协助驾驶,如果发现她打盹儿就替她开车!这样的小姑娘也具备干实际工作的人的基本素质,我不禁为之感动了。我一边仿佛旋转着陷入睡眠,一边可怜而又不安地思忖着:我曾经肩负过那样的净化世界的使命么?今后能靠自己的力量肩负起来么……

  5

  后来,我做梦啦。梦?你也许怀疑怎么那样巧。可是,真的做梦了。而且,在那梦里,隐喻了转换后的我和森生活着的现实世界与超越了它的宇宙精神的关系。如此重要的梦,现在没必要再隐瞒了吧?因为我过去也向你梦啊梦啊地讲个没完啊。哈哈!即使这样笑出声来,你也不要误会,以为我想散发笑料吧。因为在我包括转换在内的双重生涯里,越是努力工作时,就越想把那梦说出来,简直无法控制,就只有哈哈大笑了。虽然我讲的完全是梦幻的内容,但我希望你认真地记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森在梦中生活的世界里是轮廓鲜明的,也能够准确地掌握我们生活的实质。也就是说,不论我还是森,都是山女鱼军团的战士。而且,当时正走在沿着溪流的长征路上。虽然我们都穿着涂了迷彩的野战服、戴着银色的防水眼镜,一副军人打扮;但是,并非穿上迷彩服就使我们易于隐蔽在树木草丛之中,而是要使我们从日常的埋没之中崭露头角了。那迷彩是由覆盖着乳白色薄膜的黑灰色和渗到表面的粉红色斑纹构成的,简直像在波光潋滟的急流中一下子甩出来的山女鱼军团的狭窄的前胸的颜色。那就是我们的绝妙的战斗服。环顾周围,到处都是迷彩服的大军团,不禁令人想起根钏平原,大河里的水下摄影所拍摄的盛开的樱花似的山女鱼的鱼影啊。

  身穿山女鱼迷彩野战服的战士们,从溪流的两岸向稀疏的桦树林一带扩张,敏捷而又坚定地行进,他们边走边发出比小溪流水声稍稍大一点的哩、哩、哩的歌声。那歌声既是对同伙的亲切的勉励,而且也是为了暗自夸耀。这哩哩哩的声歌,和我醉心于业余棒球的少年时期、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孤独的垒上听到的那哩哩哩的呐喊是根本不同的呀!仅仅听到这新颖的哩哩哩的唱和,新加入的我和森就清清楚楚地看出来山女鱼军团里集聚了非常理想的一群人了。而且,我们也自情不自禁地发出哩哩哩的声音行军了。过了一会儿,我和森在一同行军的战士当中,一个一个认出了我们在一生当中曾经遇到过的各种各样的人。“啊,你也来啦!”这种惊奇与“你也是山女鱼军团战士啦!”的深一层的认识重叠了。因为队伍好像映在我们的四面八方的银幕上的立体影像那样流动,我和森就在那些战士当中不断地发现了旧相识。

  而且,那些令人怀念的人们——战士们,不但充实和镇定了我的灵魂,而且也是生机勃勃的解放的转机。寓于他们存在的角落里的我的过去的一片一片的回忆,都在鼓舞梦中的我:“不,我过去的生活,并不是一无是处啊!”当然,这种情感是和梦中的森共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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