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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郎憔悴(第七章)(4)



  “你是谁?你我素昧平生,何故偷我兵刃?”

  这人又笑了一声,低着嗓音道:

  “盗剑只为示警,既是管兄知悉,倒是多余了。来!接着!”

  他说着单手向外一掷,“嗖”一声,一口长剑,直直地向着照夕面上飞来,劲风十足!

  管照夕冷笑了一声,身形向下一矮,跨出左足,右手前伸,骈三指向空一捏,已把这口剑接到了手中。只是也已暗惊来人好大的臂力,自己虽练有“大力金刚指”之力,亦不禁三指发麻!

  当时不由冷笑道:

  “朋友!你贵姓?到底是……”

  这人哈哈一笑道:

  “见识过了,吾愿已足。”

  他竟不愿回答照夕的话,身形一转,正要腾起,照夕哪里肯容得,当时低叱了声道:

  “朋友想走可不行!”

  他说着话,已陡然扑了过去,身形向下一落,骈右手二指,照着这人“臂儒穴”上就点!

  这人一撩手腕子,口中哼了一声“不敢当”,却直向照夕手背上按来。

  管照夕向下一撤,同时圈右掌,以“右弦弯弓”之势,直向这人侧腰就戳,来人陡然叱了声:

  “来得好!”

  却见他身形呼的一个疾转,已如同一只大雁似的翻出了一丈五六,却又干笑了声道:

  “果然高明,见识了。”

  他说了这句话,竟如同一缕青烟似的,往来路星掣电闪而去。

  照夕急怒之下,一点足尖,正欲以轻功提纵之术中的“踏水登萍”紧蹑而去,可是转念一想,不由又临时把足步定住了。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心中想自己一味死拚,此人却并无斗志,更由其行动上看来,似又对我没有敌意,宝剑既已还我,又紧紧逼他作甚?

  他这么想了一阵,那人却早已驰得无影无踪了,管照夕不由叹息了一声,暗忖:看此人武技不弱,只是自己初入江湖,根本不识此人,他却又为何有此雅兴,来找我作耍呢?

  他想了一会儿,确实也不解其中意思,只好怀着一腔惆怅往来路驰去。

  他一个人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怔了一下,仿佛觉得先前那人语音似颇悉,好似自己认识一般,可是却又想不起是谁。

  突然他脑中想起了一人,不由啊了一声道:

  “不会是他吧?”

  想着他竟自展动了身形,拼命地直向客栈之中奔驰而去,他这么一鼓作气地驰回了客房,当时却不直回房中,却向隔室那叫申屠雷的书生住处蹑足而去,见他房中的两扇窗子和自己房子一样地是敞开着。

  管照夕既动了疑心,当时也就决心要察看一下,看看自己是否多心,或是这名叫申屠雷的人,果真是一个身怀奇技之人?

  他这么想着,已纵身上了窗台,却见那房中,尚透出极其微弱的一线灯光。

  他不由吃了一惊,猛的向下一伏,用“老猿坠枝”的身法.突地借一臂之力,把整个的身子,挂在了窗栏之上。

  似如此稍停了一会儿,细听房中并没有什么声音,这才慢慢引臂而上,细细向房中一打量,不由暗笑自己是多疑了。

  原来目光所见之处,那个叫青砚的书僮,光着上身,已睡着了,他是睡在靠窗的一张小床上。

  那叫申屠雷的少年,却是半身倚偎在床角,半身靠着桌边,也已睡熟了。

  尤其可笑的是,一只脚在床上,一只脚在半拖在地板上,地上一卷书,半开着的丢着。

  书案上一盏蜡台,红蜡已尽,烧成了一根秃捻子,依然还在吐缩着豆大的火光,烛泪却淌了半个烛盏。照夕不由皱了皱眉,心说:

  “这位哥儿也真是用功,只是也未免太不小心了,烛火岂是好玩的?”

  想着向上一长身,已经飘飘地窜进了房中,他轻轻走到桌前,先把地上那本书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把申屠雷轻轻放平在床上,手触处,只觉得他身上似出了不少汗。

  可是申屠雷却转了个身子,睡向里面去了,照夕却没想到其他,当时挥掌把桌上残烛熄灭,径自回房而去。

  第二天,照夕方在浓睡之中,却听得门外“啪啪”的敲门之声,一人道:

  “管兄起来了么?”

  照夕听出是隔壁申屠雷的声音,不由翻身而起道:

  “老兄!你起得早啊!”

  申屠雷在门外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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