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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知更鸟(第四章)(2)



    杰姆朝周围看了看,伸手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发光的小纸包放进口袋。我们跑回家,在前廊上,我们仔细检查了得到的这个小盒子。这是用包口香糖的锡蒲纸一点点拼凑起来的,样子象装结婚戒指的小盒,用紫红色的丝绒装饰着,带有一个精巧的小搭扣。杰姆轻轻打开搭扣,里面是两枚擦得光亮的面值一便士的硬币,一上一下叠放着。杰姆反复看了看。

    “印第安人头像,”他说,“1906,这个是1900。真的是很久以前的旧币。”

    “1900,”我重复了一句,“那么说……”

    “先别做声,我正在思考。”

    “杰姆,你认为那是谁藏东西的地方吗?”

    “不,除了我们,别人一般不从那儿经过,隐非是大人的……”

    “大人不会有藏东西的地方。你看我们应该把钱留下吗,杰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斯各特。我们退给谁呢?我敢肯定别人不从那儿经过——塞西尔走后街,从镇上绕个圈回家。”

    塞西尔?雅各布住在我们这条街的尽头,他家的隔壁是邮政局。为了避开拉德利家和亨利?拉斐特?杜博斯太太,他每天上学多走一英里路。杜博斯太太和我们同住一条街,中间只隔两家。邻居们都认为她是最坏的女人。没有阿迪克斯陪着,杰姆从不愿意从她家门前经过。

    “杰姆,我们怎么办?”

    找不到失主,谁捡酌就归谁所有。偶尔摘一朵山茶花;夏天,从莫迪-阿特金森的奶牛身上挤点奶;有时,偷吃点别人的葡萄,这些做法都不超出本地的常理,可是钱却不同。

    “我有个主意,”杰姆说,“我们先拿着,开学后再去打听看是谁的。可能是某个乘公共汽车上学的同学的——可能是急着回家忘记拿了。我知道这钱肯定总是某个人的。看这钱表面多光滑,肯定是谁积攒下的。’

    “是的,可是为什么有的人把口香糖这样放起来呢?你知道,糖会化的。’

    “我不知遭,斯各特。这些钱对某个人是重要的……”

    “为什么?”

    “看,印第安人头像——是印第安人传下来的。这钱有真正的魔力,会给人带来好运气的。这跟你意外地找到炸鸡不一样,而是象长寿、健康一样,氖通过了六周一次的考试一样……对某个人来说,确实有真正的价值。我要把钱放在箱子里。”

    杰姆在回到自己房间以前,对着拉德利家看了好长时间,好象又在思考着什么。

    两天后,迪尔神气十足地来了;他一个人乘火车从梅里迪安来到梅科姆车站(这是一种礼节上的称呼——梅科姆车站在艾博特县),在那儿,雷切尔小姐雇了梅科姆县唯一的出租汽车去接他;他在餐车吃的午饭,在圣?路易斯湾看见一对连体双胞胎下火车。他不顾我们的威胁,坚持要讲他的故事。他已丢掉了那讨厌的用扣子扣到衬衣上的蓝短裤,换了一条真正的短裤,还系上了皮带。他好象胖了点,但和以前一样矮。他还说看见了他爸爸。迪尔的爸爸比我们的爸爸高,有黑胡子(尖尖的)。他是莱思铁路公司的经理。

    “我帮着火车司机干了一会儿。”迪尔打着呵欠说。

    “鬼晓得你帮着干了,迪尔!别说了。”杰姆说,“我们今天演什么戏?”

    “演托姆、山姆,迪克。”迪尔说,“我们到前院去吧。”迪尔要演《罗弗家的男孩》是因为里面有三个了不起的人物。很明显,他不愿意总演同一类角色。

    “我讨厌这些角色,”我说。我不愿演托姆?罗弗,他在一次演电影时突然失去了记忆力,从剧本上消失了。直到最后才在阿拉斯加发现了他。

    “你给我们编一个吧,杰姆。”我说。

    “我不愿意编了。”

    别刚放假几天,我们这也讨厌,那也不愿,我不知道整个夏天怎么过。.

    我们来到前院,迪尔远望着拉德利家灰暗的房子。“我……闻……到一股死人昧。”他说。我叫他别瞎说,他回答说,“真的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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