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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雄风(第十九回 苦酒又添豪杰泪 春波未逝故人情)(3)



  殊不知李思南固然吃惊,向他偷袭的那个人比他吃惊更甚。酒瓶乃是易碎的瓷器,李思南用一个酒瓶而能打落他的铁制的飞镖,功力显然是在他之上。那人心里暗道:“怪不得大汗生前那样赏识他,这小子的本领只怕还在我们的许多金帐武士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李思南已是一个“燕子穿帘”式从窗口就跳出去,大怒喝道:“你是谁,为什么半夜三更前来暗算。”

  那人反手一刀,架开李思南的长剑,喝道:“大汗待你不薄,你为什么私逃?”

  月光下李思南仔细看了那个人的相貌,依然认得是那次在肯特山狩猎之时,跟随镇国王子的一个随从武士。

  李思南怒道:“好呀,我逃回自己的家里,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么?哼,这是汉人的地方,可由不得你行凶了!”

  那人解了李思南的几招,已是使出浑身本领,吃力非常,明知不敌,忽地把手一扬,又一枚暗器打出。李思南侧身一闪,只听得“轰”的一声,暗器炸开,登时烧起了一个火头。原来在成吉思汗的时代,蒙古人已开始懂得使用火药。这是蒙古军中特有的一种火药暗器,好在只是初具雏形的火器,威力还不是十分惊人。

  那人自知不敌,暗器打不中李思南,转身便逃。李思南顾不得救火,先追敌人。几个起伏,追到那人身后,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接我的!”

  李思南双指一弹,铮铮两声,把两枚铜钱当作暗器飞出。蒙古武士反刀一拨,打落了一枚“钱镖”,第二枚“钱镖”却躲不开,正中他的“病阱穴”。蒙古武士“啊呀”一声,卜通跌倒。

  李思南正要上去擒他,忽听得那清脆的啸声又传了到来,啸声比先前较弱,显然已是中气不足。李思南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声音似是一个女子,她是谁呢?救人要紧,这厮已经给我点了穴道,回来再慢慢审问他也还不迟。”

  当下李思南展开了“八步赶蝉”的轻功,向声音来处疾奔而去。到了村边,只见一个红衣女子与一个使单刀的汉子正在打得十分激烈。

  月光下看得分明,这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孟明霞。这刹那间,李思南当真是又惊又喜,几乎呆了。他刚刚还在左思右想,要不要去找孟明霞。岂知不必他去寻找,如今孟明霞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和孟明霞交手的那个中年汉子,刀法极凶,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白光裹着一片红霞。孟明霞衣袂飘飘,左冲右突,总是突不破那团白光的笼罩。

  孟明霞此时亦已看见了李思南,大喜叫道:“思南,你回来了?这厮是阳天雷的侄儿,他们叔侄二人,都是私通蒙古的奸贼!”话犹未了,那汉子猛的一刀劈去,孟明霞还了一招“抽撤连环”,挂两肩,刺小腹,剑势也是极为凌厉。

  岂知那汉子乃是招里藏招,式中套式,陡然间反手一掌,刀中套掌,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大喝一声“倒!”那一掌奔雷骇电般的就打到了孟明霞的胸前。孟明霞的青铜剑给他的朴刀逼住,眼看这一掌难以闪开。

  好在三方面动作都快,就在那汉子的一掌堪堪要打到孟明霞胸前的时候,李思南身形一掠,连人带剑化作了一道银光,一招“白虹贯日”,剑锋亦已刺到了那汉子的后心。

  这汉子是大魔头阳天雷的侄儿,名唤阳坚白。阳天雷是邪派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没有儿子,把这个侄儿视同已出。阳坚白自幼跟他,已得了其叔的衣钵真传,武功委实不弱,此时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连忙一个旋身,刀锋左掠,架开了李思南的长剑,这一招救得险极,但也恰到好处。李思南也不禁暗暗喝了个彩,心里想道:“怪不得师父把阳天雷视为平生的劲敌,连他的侄儿竟也这般了得!”

  孟明霞轻功超卓,阳坚白因为要腾出一只手来招架李思南,左掌虽然仍向孟明霞打去,但去势已是略缓。孟明霞身形一飘一闪,已是窜过一边,紧跟着“唰”的一剑,就指到了阳坚白胁下的“魂门穴”。

  阳坚白掌法急变,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五指如钩,反扣孟明霞的手腕。孟明霞剑招奇快,剑柄一沉,剑锋略偏,“嗤”的一声轻响,阳坚白的衣襟已给剑锋戳破一洞。这还幸亏是孟明霞要避他的反手擒拿,故而不能不剑锋略偏,否则若是刺个正着的话,他的小腹也要开了个洞。

  阳坚白吓出一身冷汗,大怒喝道:“好,你们两个就并肩子上吧。李思南,我若怕你,我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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