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学生辩论会

 　　理工学院大礼堂，周五中午，外面飘着温柔的雪花，落地无形。这里集合着修练成知识阶层的人类。去听辩论会的好奇心驱动着脚步，离开窝居之所。一对双职工并肩而去。一个单身年轻男教师赶上这对夫妻,说：“这工资就它妈像女人的大姨妈，一月来一次，几天就没了！去听听公有制私有制孰优孰劣辩论，换换心情！”逗得夫妻俩哈哈大笑。

　　三人进礼堂，抢到了中排座位，到开会时间，己约八百左右观众。

　　主持人：

　　“大家盼望已久的公有私有孰优孰大辩论已经准备就序。主席，现在可以开始了。”

　　主席：

　　“此次辩论的正方代表公有制，反方代表私有制，他们都是大三尖子学生。首先由双方阐述各自观点。时间是一分钟。本学生会主席担任这场辩论会主席，主持人是学生会宣传部长！”

　　正方司生志：

　　“我方认为，中央银行必须公有，关乎国家经济命脉和国计民生的生产部门、具有公益性质的生产部门、重大自然资源开挖部门必须由政府控制，以此保护弱势国民免受到强势资本的盘剥。如果连中央银行都成了资本家的牟利工具，道路和自来水等公益性生产部门、上天赋予中华子民的自然资源都让资本家垄断牟利，那么，普通老百姓就只能作任由强势资本的宰割了。”

　　反方诸方位：

　　“自古以来，财产就是私有的。私有一直是人类社会经济活动的基础。私有制勿须外力维持，只要不受干扰，私有制可以让市场一直运行下去，不需外力支持…”

　　主席：“下面是自由辩论阶段！”

　　正方何跃：

　　“财产私有、市场分配，并非一直是人类社会经济活动的基础。人类社会在最初阶段，财产是公有的；食物等消费品是部族首领运用理智作计划分配的。请别钻我的牛角，我所指的现代公有制不并非原始公有制的简单复制，财产私有化是人类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才出现的所有制形式。

　　任何财产所有制形式都必须花费维持成本。公检法的最大精力就是花费在财产保护上的，财产私有制并不是勿须外力维持，而是须大力维持，维持成本大得惊人。

　　      如果政治平稳，私有制可以使市场正常运行；一旦动乱，交易就做不成，市场也就不存在了。而动荡不安是私有制的先天性痼疾，如通贷膨胀、垄断、不公平竟争甚至不择手段！在任何所有制条件下，市场的运行都必须由政治力量维持，没有任何例外。”

　　反方梁生民：

　　“产权明晰是市场运行的基本条件，在产权明晰的私有制度下，市场化生产具有自我调节能力和自我适应性……”

　　正方耿果儿：

　　“产权明晰是市场运行的基本条件，其含义是：一件财产，必须规定归属，才能成为买卖对象。也就是说，一件财产，不管归属个人还是归属团体、归属国家，只要有了属主，都可以成为买卖对象。一些人把产权明晰硬说成产权私有，是偷换概念。对这种偷换概念的做法，连最先搞产权问题的科斯都不以为然。

　　      市场有自我调节功能，但是，纯自由放任的市场经常出现破坏性波动，造成灾难，这是有惨痛历史教训的。因此，人类对市场必须加以控制。适当的公有和计划，是调控市场、稳定市场的最有效工具。所谓自我调节功能和自我适应性，实质上是把丛林弱肉强食法则用于人类社会，这是违逆人道精神的！”司生志猛地挥手提髙嗓门，显得有些怒不可遏。

　　反方孙叶莉：

　　“人是自私自利的，私有制和自由市符合人性。而公有、计划违反人类，自私自利这一人性……”

　　正方司生志：

　　“人是社会动物，是群体动物，人性中的利他一面是维系人类社会的不或缺力量。如果人性只有利己性没有利他性，人类社会就不成为社会了。人性，有利己一面，也有利他一面。两者都是人性中不可缺少的东西。缺少任何一面，人都是不完整的；缺少任何一面，人类社会都不可能存在。

　　市场经济彰扬人性中利他的一面，并不等于就扼杀人性中利已的一面。犹太人无疑是商业动物，以色列是一个崇尚商业的国度。但是，遍布该国的基布形式却是完全以共产主义方式运行的，其成员乐于奉献、奋发向上。正因为制度设计得如此符合人性，所以，以色列充满活力，所向无敌。

　　人类社会就是依靠个体的利他行为来维持的。到了原始社会，人类利他的一面是人性的主体。私有制出现后，人性中的利己一面慢慢抬头。到了市场经济时代，市场交易让人性利己一面更加突显，但是，市场交易中，人性利他的一面还是人性必不可少的东西。缺少利他一面，市场交易必定由双赢活动变成损人利己活动。”

　　反方诸方位：

　　“在市场经济时代，人类的利他性是通过利己去实现的……”

　　正方司生志：

　　“错！谈判时，双方都会说：你给我那个，我就给你这个，若你不给我那个，我就不干。也就是说，在市场交易中，一个人为了得到别人的物品，不得不让出自己的物品，这种让出，是受对方要挟被迫作出的，不是自愿的。再说了，一个人如果不让出自己的物品就拿走别人物品，那么，警察就来管了，即交易人的这种让出，其原因是——怕牢房怕手铐。这种被要挟甚至被暴力强迫的利他，不是人性中的利他一面。人性中的利他一面，是无条件地为群体为他人奉献的心理定势。”

　　反方诸方位：

　　“出于公平公正目的所设计的制度，往往导致不公平非正义的结果。

　　公有计划制度下，腐败现象很多……”

　　正方司生志：

　　“私有和市场会导致邪恶结果；公有计划也会导致不公平结果。所有制度都必须对个体人加以限制，任何制度都有利有害，任何制度都有可能出现不正义。如果因为担心出现不公平、不正义，就放弃制度，那人类就无法生存了。私有制把不正义合法化，误导了很多人。众所周知，中国人民银行是公有的，美联储是私有的。所以，如果人民银行印钞厂厂长从刚印出的钞票中，拿一捆回家私用，那么，其行为就是腐败。若被发现，他必须坐牢。而美联储老板，就算把印出的美元用火车皮全部拉走，拿去买海岛、买游轮、包女人，也是合法的。因为美联储私有，非正义被合法化了，于是，腐败也就被合法化了。反方辩友说说看，谁正义？谁邪恶？

　　中国人民银行是公有的，她印的钞票送到财政部，是无偿的。美联储是私有的，美国财政部想要取得新印制的美元，必须向美联储借，即用政府债券去换。之后的每一年，美国纳税人都必须为‘政府所借的美元债’向那几个印钞老板缴利息，子子孙孙都得交，缴的是万年息。那利息可是天文数字。而中国纳税人就不用缴那种冤枉万年息。反方辩友说说看，谁正义？谁邪恶？”

　　反方梁生民：

　　“美联储是私有财产。七个老板早已出钱买下来了美联储，产权很明晰。老板们拿自己的东西，没什么不对！”

　　正方郁理强：

　　“没有不对吗？那就把中国人民银行印钞厂私有化给我吧。办法很简单，我就用印钞厂到商业银行去抵押，取得贷款。买下印钞厂后，我只需开机印钞一个小时，就足够还本付息。之后，中国人民银行印钞厂就是我的私有财产了。请问，反方辩友同意吗？在坐的观众同意吗？”

　　观众：

　　“不同意！不同意......”声浪一浪比一浪高，主席不得不制止。

　　司生志越说越激动：“把北京上海广洲的自来水厂私有化给我、把全国高速公路私有化给我、把三大石油公司私有化给我，我也不嫌多。我同样用抵押办法贷款买下，只须五六年，我就能还清贷款，往后，自来水、高速公路、石油公司就通通都是我的了。”

　　反方诸方位：

　　“向银行借钱买印钞厂、买高速公路，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用自己的钱去买啊！”

　　正方司生志：

　　“当今富豪中，有谁是靠攒工钱发家的？没有！他们都只是有办法借钱的人。他们都是用银行的钱翻来炒去发起来的。大富豪王某对青年说，我不攀附权贵，我白手起家，我如何如何是看准商机，从东北运粮食到深圳赚第一桶金300万元，之后才发起来的。可是，有网友揭露说，当时王某的岳丈是省委副书记，他不必去攀附别人，别人会主动攀附他的。结果闹了个大笑话。

　　马克思早就说过，资本来到人间，每一个毛孔都带血。美国人杀八千万印第安人、做两百年海盗、卖一百多年黑奴，才搞到第一桶金，又发了两次世界大战的战争财，才搞到第二桶金、第三桶金的。

　　中国的私有化，不外乎是某些人用银行的钱翻来炒去、最后莫名其妙地把国有资产划到他们账上，如此而已。这私有化，为什么把是国有资产划到他们账上？而不是划到我账上？”

　　反方诸方位：

　　“我不跟你说那么多，反正搞公有搞计划，腐败多。而且公有计划效率不高。

　　正方司生志：

　　“反方辩友说的‘公有计划腐败现象多’，有数据支持吗？和私有制相比如何？经得起质疑吗？没有！经不起质疑！反方辩友说的‘公有和计划效率低’，经过逻辑推证了吗？有数据支持吗？同样没有！但用不着在这辩论的亊实是，中国现行私有制比曾经的公有制腐败成几何级数增长！至于公有制效率不高，自然就是肯定私有制效率高啰！那么请问，如果你是一名医生，接收了一个冻僵的人，你是用猛火烤呢或者是给他全身揉搓？哪一种下手猛哪一种下手缓？哪一种效果长远？不用我多言吧？”

　　反方诸方位：

　　“可是，目前网络舆论都说，公有计划腐败多、效率低，天天说，到处说。

　　你信不信，我不管，反正我是信了……”

　　主席：

　　“停！停！时间到，辩论结束。”便与四个评委交换意见。然后宣佈道：“经过评委反复认真讨论，评定结果是——反方美连除有理！大家鼓掌！”

　　一观众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主持人：“这位观众，我告诉你，因为本节目的赞助商是反方诸方位，这就是市场！

　　观众：“这个？这还有天理吗？”

　　主持人：

　　“谁有钱把自己的观点重复传播一百遍一千遍，谁有办法让公众耳朵起茧，谁就有理。这就是反方赢了的理由。

　　观众：“不会吧？错的东西，就算重复再多，公众也不会信的。你讲这些，我不信。”

　　主持人：

　　“你得信。比如说吧，零三年闹非典时，中国内地死三百四十九人，西方媒体搞得沸沸扬扬，全世界都觉得中国人没法活了。零八年美国闹流感，短时间内死五万多人！火葬场开足马力，烧得尸烟熏天。零九年再次爆发，又死一万多人，可是当时，西方媒体基本上不把流感当回事。现在，地球人都相信美国医学发达、美国为人类抗拒流感作出了巨大贡献。你不信！有用吗？没办法，话语权在西方手里，只要需要，它们可以把一件事情重复传播无数次，于是人们从不信到麻木，麻木之后，慢慢地有意无意地就相信了。因此，西方媒体说是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话语权就是这么回事，归要到底是——钱！钱！钱！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书呆子最容易忽悠。你只须花三毛钱把“私有制效率高”重复说三次，他们就迷糊了，就当真了。之后一转身，他们就会去谆谆教诲别人：私有制效率高，为了大家幸福，我们必须搞私有化。至于有没有经过逻辑推证，实证数据如何，都不重要，关键是重复传播次数要足够多。”

　　这时，观众更加不服，吵成一锅粥。主持人拿着话筒高声道：“请静一静，静一静！”好不容易安静了些，道：“那么请大家说，正方有理嘛反方有理？”

　　“正方，正方，正方……”

　　主持人：“现在宣佈，辩论会结束，再见，亲爱的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