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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论剑

  剑乙得他这般捧场,立时眉开眼笑,二人年纪相仿,很快便打到一块了,剑乙从剑阁取出一柄宝剑丢给他,声称要教他练剑,如此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在万剑山庄呆到第七天,萧鼎归来,只见他身高七尺,身着一袭白袍,三旬模样,腰携一柄宝剑,生的剑眉秀目,神色虽颇有几分疲劳之色,却气慨非凡,犹如一柄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一步一行自有一股威势,虽未出手却已见不凡,剑术大家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不知出了何事,令这等绝世高手悲痛无比,回庄之后二话不说,取出一坛烈酒,举坛而饮,酒后将酒坛一扔,豁然拔剑,三步一癫,在院中狂舞,但见剑气纵横,漫天黄尘落叶随剑而起,犹如一道龙卷风般席地而起,声势惊人,此人内力之高实在骇人听闻。
  剑乙从未见过师傅这般失态,登时大惊,众人这才得知,原来在三日前萧鼎已比完剑,打败了允国名剑庄伯,归来之时却听闻泗京攻陷,名将飞羽战死沙场,他以禅心身法一日奔行数百里,赶到泗京,只见泗京大火连天,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至交风飞羽的尸身万箭穿心屹立不倒,手中长枪指战前方,怒目圆睁,不禁放声大哭,料理完好友后事,心中悲愤难平,这才饮酒舞剑。
  风无伤乍闻噩耗,跌倒在地,以拳击地面,放声大哭,天、地、洪、荒四大护卫泪流满面,天卫一声怒吼,喝道:“将军战死,我等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当下四人拔剑自刎当场,风无伤大惊,冲上前抱住离之最近的洪卫,口中大喊:“洪叔,洪叔...”这时萧鼎也是一惊,整个人便清醒了不少。
  贴身兵器穿胸而过,鲜血淋漓,洪卫仍留一口气,对萧鼎道:“我等四人死不足惜,还望萧大侠好生照顾我家公子。”说完,便两眼一闭,咽了气。
  萧鼎见状惊道:“剑乙,他们是谁?”剑乙悲道:“这位是飞羽将军之子,那四人是天、地、洪、荒四大护卫。”
  萧鼎愕然,良久之后,将风无伤扶起,细细端详,口中赞道:“像,真像啊..”
  风无伤一边流泪,一边茫然的望着他,只听萧鼎说道:“我与风兄最后相见是在十年前,那时你不过是个三岁稚童,当真是和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故人有后,我心欢喜,无伤,你可愿拜我为师?风兄一世英名,我定要将平身所学倾囊而授与你,绝不负风兄之威名。”
  风无伤闻言,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几十个响头,萧鼎忙将他扶起,见他额头已是又红又肿,不由说道:“好孩子,够啦,够啦,你爹一世英名,却落的如此惨状,此仇不共戴天,且将来再报,现在你就安心住下,随我练剑吧。”
  风无伤重重点头,叫了声师傅,便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萧鼎将他抱到西厢,盖好被褥,只觉心伤憔悴,摇摇晃晃走入酒窖,一坛接一坛牛饮一通,末了脑袋一歪,醉倒在酒窖中不省人事了。
  时光悠悠,转眼间已过三载光阴,风无伤十六岁,已是有成人那般高大,样貌像极了名将飞羽,生的英武不凡,俊俏无比,只是性子却越发冷淡,沉默寡言,每日随萧鼎练剑,一个教的认真,可谓倾囊相授,一个学的刻苦,三年间略有小成,最初剑乙尚能压制他,到如今已只能打个平手了。
  自当年南泗一站,泗国亡,而南国虽胜却是惨胜,十万铁骑伤亡一半,实力大降,邻国沣虎视眈眈,派兵征南,未果,两国之间的气氛却是越来越烈,而当年泗国国土,如今被邻国济占去一般,剩下的则被允、南二国瓜分,说起来这南国也真是出力不讨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年泗王逃入江汉以求庇护,自泗京沦陷后,江王反目,命人将泗王乱刀砍死,江汉富饶,固守领地,济国趁乱占得泗国一半国土,如今天下八国,当属江、济、楚三国实力稍强,自当年南国发兵一役,各国都吸取了教训,不敢轻易开战,如今天下倒颇为太平,只是太平之下暗流涌动,这等平静的日子也不知能持续多久。
  一年前,上古神兵轩辕剑惊现江湖,各大势力纷纷出动,杀得血流成河,最后却被一神秘人将神兵劫走。
  三个月年,幽王自宗祠取出镇国神兵至尊剑宣祭天下,已有重征国土之心。
  万剑山庄,风和日丽,这一日,萧鼎抚摸着身侧宝剑,难得的没有教授剑法,风无伤与剑乙迷惑不已,只听得萧鼎叹道:“七大名剑已现其二,山雨欲来啊。”
  风无伤茫然问道:“敢问师傅,七大名剑是何物?为何弟子从未听闻?”剑乙亦不解,面露疑惑。
  萧鼎似乎回想起过往,叹道:“有些事情,为师也该与你们讲解了,尔等可曾听闻河图洛书之名?”二人茫然摇头。
  萧鼎道:“传闻太古之时,三皇治世,教化万民,其时神州多毒虫猛兽,凶险无比,天下百姓死伤尤多,天皇伏羲忧心忡忡,后观天道自然,山河日月,乃修河图洛书两大武学经典,学者可强身健体,手刃猛虎,此乃武道之始,人族处境虽比以往好的多,也不算是毫无反手之力,但处境依旧,天皇辞世,地皇神农氏继位,乃尝百草,救治万民,此乃岐黄之祖,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神农氏地皇炎帝乃传位于轩辕,人皇轩辕为伐蚩尤,取首阳山之铜,铸有一剑,剑以轩辕之名,有鬼神莫测之威,乃战蚩尤,终败蚩尤,此乃兵器锻造之祖。”
  萧鼎顿了顿,接着道:“今天下,神兵有七,一者轩辕古剑,出自上古,二者七星龙渊剑,乃千年前两大铸剑大师欧冶子和干将联手所铸,三者承影,出自欧冶子之手,四者无极,出自干将大师之手,所向披靡,威力非凡,五者寒极七夕,寒极七夕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对剑,寒极剑属阴,有滴水成冰之能,七夕剑属阳,有举火燎原之势,二者相生亦相克,故共排名于五,六者秋水,乃八百年前一代宗师剑痴老人所铸,以水之柔,蕴金之刚,七者天子至尊剑,乃大楚四十载幽王借百家高手之力,取宫中所藏天下奇珍糅合铸造而成,威力强盛。”
  说了这么多,萧鼎不由觉口干,一旁有剑乙端上茶水,萧鼎饮之,叹道:“这茶再好,也不如烈酒那般痛快。”剑乙干笑道:“师傅海量,自然无人能比,但上次师傅一醉,差点把万剑山庄给拆了,还是少喝为妙。”
  萧鼎大怒:“胡说八道,师傅我那时突有所悟,悟出一门剑法,故想试其威力而已。”说完,却是叹了一口气,将腰间宝剑解下,摇头不止。
  风无伤见状奇道:“为何这三年来,弟子从未见过这把剑?”
  萧鼎沉默良久,道:“这把剑,自从落在我手中,已有二十年未见天日,天下间也无人见过此剑真容,但如今..”萧鼎忽然住嘴,却猛地握住剑柄,缓缓拔之,一道刺目金芒随着剑刃出鞘,陡然而现,刺得让这两个少年眼睛都睁不开,萧鼎神色不变,竟无视那金芒,双目死死盯着剑刃。
  未几,金芒消散,二人定目一瞧,不由双双惊叹道:“好剑!”只见此剑刃泓如水,通体玄金,似乎将天上的太阳都比下去了,令人炫目,风无伤不由问道:“敢问师傅,这是什么剑?”
  萧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慢慢道:“剑名无极。”
  二人大惊,剑乙呼道:“七大名剑之无极?”萧鼎颔首:“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