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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七十九章

“你和薇薇商量的怎么样?她的意思是什么?”顾勋看着段翠芸,和声问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她叫我不要管她的事情”,段翠芸忧声埋怨道。
“你再去找找谈谈,让她想办法向桂氏黄金要回我们的一百万”,顾勋拧着眉,定声告诫道。
按照顾勋的嘱托,段翠芸再次进入顾采薇的卧房,此时的顾采薇正在淘宝上选购盆栽种子和花盆。
“薇薇,你爸让你想办法跟桂氏黄金要回属于我们的存款,宋逸兴答应明天在孙家岔信用社帮我们贷款,你明天去小故宫找你婆婆商议存款之事,行吗?”段翠芸和声祈求道。
“他们现在没钱,柳烟霞告诉我自从桂青山入狱后,小故宫一直人满为患,来的都是桂氏黄金的债主”,顾采薇一脸不悦,不愿意搭理的口吻淡淡的回应道。
“桂家如今已经落魄,桂家肯定不希望这个时候我们家悔婚,桂家肯定愿意为了留住你付出一些代价。桂家若是将钱还给我们,今后你们遇到困难,我们也有能力出手相助;桂家若是不将钱还给我们,今后你们沦落街头,我们即便想要出手相助也是有心无力。你将这个道理告诉你婆婆,让她再将此告诉你公公,你公公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后,肯定会优先还清欠我们的钱”,段翠芸慎重的叮嘱道。
顾采薇一脸不悦,没有吱声。她讨厌母亲一会劝她悔婚,一会又想利用她收回存在桂氏黄金的资金。她是她们的女儿,不是没有感知机械品,不是没有灵魂的棋子。
可是当她静下心来仔细思量的时候却真真切切感知到,其实她只是她们追求美好生活的一颗棋子。若是他们没有将她当做一颗棋子,绝不可能在桂家不可一世的繁华之际,想法设法将她推进豪门;绝不可能在桂家衰败落魄之际,千方百计让她抛弃桂家。
“你听见了吗?”段翠芸一脸抓狂,重重的推了把顾采薇后急声高呼道。
“我说不出口。云蝶怎么可能听我的?就算她会听我的,桂青山也绝不可能听她的。何况就算桂青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绝不可能拿的出一百万。若是他有钱,当初就不会再桂棹被绑架时因为筹不到钱一时之气杀掉卢水沼”,顾采薇定声解释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百万肯定有”,段翠芸极度肯定的口吻说道。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能知道?昨天我在金宸国际购物中心地下超市买货的时候听见有人说神木和鄂尔多斯的经济是虚的。他们还说是高利贷将这里的经济搞垮的;他们还说整个神木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将积蓄存入了典当行,他们还说农村人将煤矿上分发的搬迁费、污染费、征地款悉数存入了典当行,城里人通过房产抵押和小额贷款担保公司向银行贷款,并把贷到的款悉数存入了典当行。若是真是这样,别说是桂氏黄金面临倒闭,就连整个神木与鄂尔多斯都面临经济瘫痪的危险”,顾采薇转头一脸真诚的看着段翠芸,愁眉苦脸的解释道。
“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你忘了几年前汶川大地震的时候,很多有着仇富心理的神木人也期待神木能发生地震。穷人就知道危言耸听,他们的话永远不能相信”,段翠芸定眼看着女儿,和声规劝道。
“可是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他们说的头头是道,他们说每户人家都有一些富亲戚也有一些穷亲戚,富亲戚在自己将钱存入典当行的同时也唆使穷亲戚将积蓄存入典当行,如此一来整个神木和鄂尔多斯百分之九十的人将钱存入典当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们还说典当行在神木已经猖獗超过六年,六年导致的结果便是名义资产在六年前的基础上翻了两番,可是六年后实物资产并没有在六年前的基础上翻两番,这样一来导致的结局便是名义资产与实物资产严重脱钩”,顾采薇一脸愁绪定声解释道。
“你懂什么?你别胡说八道了,你有闲工夫赶紧想想办法向你婆婆要回我们家的存款”,段翠芸冷眼一瞟,极度不悦的埋怨道。
“你们应该做好这笔钱付之东流的心理准备,民间资本借贷与银行一样都会遇到坏账,当你们将钱存入高收益的桂氏黄金之前就应该想过高收益代表高风险,就应该想好这笔钱付之东流的心理准备”,顾采薇一脸真诚的看着母亲,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你别危言耸听了,你有闲工夫还是想想你接下来的人生,我和你爸的一致意思是希望你离开桂棹”,段翠芸定声告诫道。
“此时此刻正是桂家正在面临衰败落魄之际,就算我和桂棹不合适,我也断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顾采薇定声说道。
“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段翠芸拧着眉,焦急不安的问道。
顾采薇定了定神,如实的将自己的心之所想说了出来:“不论我以前是不是一个听天由命之人,不论我今后会不会幸福平安,我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我已经成为一个绝对不会凑合活的人。桂氏黄金破产已是近在咫尺之事,破产之后便是负债累累,没有人愿意背上累累负债生活,我也一样。可是我对桂棹还有感情,但是这份感情只是我一厢情愿,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所以对于这份感情我早已产生厌倦与惶恐、不安。在我从学校返回之前,我就已经想过这个假期要将我真实的想法告知桂棹。我当时的真实想法是,若是桂棹从今以后能够一心一意爱我,我便继续维持这段感情。桂氏黄金的破产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它突如其来的破产消息扰乱了我最初的规划,现在我真实的想法是这样的:若是桂棹从今以后能够一心一意对我,若是桂棹从今以后能够珍惜我的存在,若是桂棹希望我留在他身边,我会毫不犹豫的留在他身边;若是桂棹想要追求他最想要的东西,若是桂棹希望我放弃这段感情,若是桂棹只愿意留住我而不是珍惜我,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为什么我方才问你的时候你不告诉我?你这样的想法正是我所希望的”,段翠芸一脸和善的凝望着女儿的双眸,和声说道。
“因为在这段感情中我付出过真心、真情,所以想要真正做到放弃它,我没有办法不伤心、不犹豫。也许有一天我会后悔,就连现在我都在怀疑自己的这一决定包含了多少冲动的细胞”,说到这里,顾采薇无法抑制的哭了起来。
段翠芸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肩身,和声安抚道:“桂棹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是他对你不够上心,他若是心里有你,去年过小年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小故宫,第二天也绝不是你婆婆送你回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即便有一天你嫁给了他,你也不会幸福”。
母亲柔顺的言语让顾采薇的哭声越发厉害。
“我是你妈,永远不可能害你。我们家就算再不济还有两个商铺,虽然现在商场还没有运营但总有一天会运营;我们家再不济还有投资到医院的一百万,虽然医院还没有竣工但总有一天会竣工进入营业;我们家再不济现在也有车有房,而且车贷和放贷都已经了结;我们家再不济在信用社还有十万元股份,每年至少也可以分红两万。何况,我们村还没有支付搬迁费、征地款,只要矿长还想开矿,总有一天会解决这些问题”,段翠芸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听到母亲的言语,顾采薇心底舒畅多了。可是,想到即将可能失去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感情,想到即将可能与牵挂多年的男人分道扬镳,她没有办法不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