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
更新时间:2014-04-17 本书阅读量:次
愚耕在辞职的第二天,也就草草地收拾好东西,匆忙回到了家里。 听说妹妹跟她的男朋友在萍乡干了一阵美容美发后,转而又到深圳去做美容美发。妹妹到深圳后,时不时会通过电话跟家里保持联系。好像妹妹跟她的男朋友在深圳那边还过得去,两人的关系发展得也一直很顺利,成了未婚夫妻,如果不出意外肯定会结婚,有关妹妹目前的情况总算给家里带来了不少的喜庆。 愚耕暗自为妹妹目前的情况感到欣慰,事实证明他当初在那场风波中,对妹妹与她男朋友的关系判断是明智的,证明他对社会上的一些事物的看法是准确的,可恨父母亲大人当初在那场风波中竟会那样的蛮横无理,差点就折散了一对好姻缘。 弟弟刚不久已经初中毕业,正处于一生中一个很重要的三叉路口,愚耕时不时可以设身处地深入浅出地与与弟弟进行交谈。 弟弟一直就有些另儿朗当,学习成绩不好,不是块读书的料子,在村子里弟弟比起愚耕更算是个人物。愚耕不太愿看到弟弟就这么走入社会。情知弟弟很可能会就这么自自然然地走入社会,愚耕很惭愧不能给弟弟提供任何帮助,愚耕更无权过问父母大人会对弟弟有何指示。愚耕只能暗自为弟弟祈祷。愚耕并不认为弟弟就这么要开始认真地规划人生,愚耕只暗示弟弟,要开始时时刻刻学会懂得人生。愚耕跟弟弟完全心有灵犀,心情都很沉重,都不太愿把沉重的心情表露出来,一切都很平常,无论弟弟会走哪条路,都会成为弟弟应该走的路,无可无不可。 爷爷的身体状况已经老迈得不成人样,不得不默认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每活一天就等于是多活了一天,阎王爷在为爷爷做倒计时。 爷爷好象已有八十六岁,在整个村子里都算是岁数很高的人,辈份也很高,爷爷是老革命,每年都有些抚恤金,爷爷直到去年年底已经摆摊做生意好多年了,很难找到有爷爷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摆摊做生意这么多年的。 爷爷今年不再摆摊做生意后,身体明显每况愈下,并无明显病征,还是能够独自完成一些日常活动。平常全由奶奶一人照料,相依为命。什么养儿防老,真正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一点也靠不住。 愚耕看到爷爷老成这个样子,心酸不已,认定爷爷在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他会有任何出息,愚耕情知爷爷一直就在为他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愚耕还让爷爷为他操心,实过意不去。面对爷爷这样的一生,愚耕所经历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愚耕回到家里后不久,就搞起了农忙双抢,农忙双抢期间,愚耕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渐渐向父母亲大人暗示出他已辞职的消息。他这可不是请假回家的,更不是放假才回来的。他从玩具厂辞职已成为事实。 父母亲大人也渐渐对愚耕辞职的消息反应激烈起来,并开始同愚耕打肚皮官司,矛盾升级,争战不休,曾有几次把愚耕弄哭了,而且哭得十分伤心,痛不欲生,肝肠寸断。这最能表明愚耕在父母亲大人面前永远成不了大人。 愚耕出门在外还从没掉过眼泪,可在家里父母亲大人轻而易举地就能把愚耕弄哭起来,愚耕还不让父母亲大人看见他在哭,大多会躲在房间里哭泣,而且还是常常会对着照衣镜子哭,边哭还边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心里自问自答,深入体验哭的滋味,刻骨铭心,渐趋成熟,渐趋坚韧洗礼灵魂。 按父母亲大人的意思,等搞完农忙双抢后,愚耕必须要马上返回玩具厂去上班,以为愚耕肯定是神经有毛病,才会从玩具厂辞职,也不考虑考虑后果,好象愚耕在玩具厂上班根本不属于愚耕一个人的事情,愚耕个人无权决定从玩具厂辞职,就算愚耕已经辞职了也无效。 父母亲大人情愿愚耕在玩具厂闲呆着,也不愿愚耕辞职回家搞农忙双枪,这多丢人。 愚耕实在想不通他从玩具厂辞职能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更加恨父母亲大人无视他从玩具厂辞职的权利,无视他已从玩具厂辞职了的事实,父母亲大人哪里知道玩具厂的情况,父母亲大人只知道小姑父大姑父都在玩具厂干了好几年了,为什么偏偏愚耕就干不了。 父母亲大人肯定还会想到,愚耕以前去了两次深圳,粘连上舅舅们却一点出息都没有。这次愚耕在玩具厂不但粘连上大小姑父,还粘连上攸县亲戚,愚耕已经等于是把两边的主要亲戚都粘连尽了,要是愚耕在玩具厂还不好好干的话,那真是罪孽沉重,不可饶恕,愚耕不去玩具厂上班,又还能干什么呢,难道就真要成为废物。是不是想死嘿! 愚耕下了决心,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返回玩具厂去上班,愚耕不能忍受这种失败。愚耕完全可以把这种失败无限夸大,以至于这种失败可以让他的命运不得翻身,哪怕与父母亲大人进行一场革命,也在所不惜, 愚耕认为他与父母亲大人进行的这场革命还没有取得胜利之前,他的任何理想都是多余的,干什么都失去了意义,真正成了废物,更不用说想在家里试一试搞点什么农业养什么猪,连出去打工也只是逃亡,苟且过活,醉生梦死,如果这场革命他取得胜利,哪怕一事无成,也可以成为大人了,愚耕假想如果再搞一次集体的话,他就可以在集体干农活中,凭他正年轻的优势,凭他学了四年农业的优势迅速成为大人,比起父母亲大人更能当脚色,, 由于农忙双抢期间大过于繁忙劳累,父母亲大人好象还不这么把愚耕辞职的事记在心上,或者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以为等农忙双抢后,愚耕自然会返回玩具厂去上班,根本不在乎愚耕是怎么想的, 愚耕不敢就他从玩具厂辞职的事主动挑衅父母亲大人,却要时刻准备着,紧绷着一根弦,料到等农忙双抢一结束,父母亲大人肯定会逼迫他返回玩具厂去上班,无视他已辞职的事实,强人所难,独断独行,到时就会是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十分可怕,免不了会有一场革命。 愚耕已经感觉到阴云密布,昏天暗地,也只能强忍着,假装若无其事地投入到农忙双抢当中,农忙双抢当中的繁忙劳累反到能让愚耕轻松了许多,要是农忙双抢永远不结束就好了。愚耕真是羡慕搞集体那个时候,城里的青年能怀着一腔热情,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上山下乡,与农民吃住在一起,一起干农活,被尊称为知青。现在与那时比起来像是掉了个个,愚耕越来越感到他个人的命运能充分反映出社会的背景。 这次农忙双抢愚耕家里是与另一户人家合伙着搞,取长补短,互惠互利,齐心协力。这也可以算是搞集体遗留下来的一些民风民俗。期间那户人家的男主人竟在私底下有意提出要让愚耕下半年跟着他一同打砖坯挣钱。说是如果顺利地话挣一两千元钱不成问题,看样子那人是一时性起,多半是嘴上说说而已。 愚耕对此却动了真心,想入非非,妙不可言,并就此议题频频向那人探讨,欲要趁热打铁,说一不二。 那人也信誓旦旦地进一步对愚耕作出承诺,象煞有介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象这对那人而言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小事一桩而已。无需太多考虑。 愚耕却觉得这事非常重要,比较可行,愚耕反正还没有想好农忙双抢后又做什么打算,也没有勇气向父母亲大人提出要养猪,或搞点其它什么农业,情知不可能得到父母亲大人的支持,而如果真的去跟那人一块打砖坯挣钱,就算得不到父母亲大人的支持,也勉强行得通,哪怕糟情知父母亲大人的反对,他也要据力以争。 愚耕情知父母亲大人不反对才怪呢?愚耕不愿去想象出父母亲大人会如何反对他跟那人一块打砖坯,愚耕只尽情想象着如果他真的跟那人一块打砖坯,会怎么样,愚耕甚至油然而然想起,在《平凡的世界》那本书里,孙少安不就是靠拉砖打砖坯,烧砖窑,然后发迹到当起了机压砖老板。红红火火,叱咤风云。而且把孙少安的这种历程写的很有意境。羡慕不已。愚耕怀疑他就算真的能跟那人一块打砖坯 ,也不可能有他想象中的那种意境。更别想马上就能因此成为大人。现实不容许愚耕对想象中的那种意境抱有乐观的态度。
农忙双抢结束的第一天,愚耕觉得形势紧迫,慌忙骑着自行车去小姑姑家。 愚耕是要去召集小姑姑、小姑父作为他的同盟军,帮他抵御来自父母亲大人,即将暴发的逼迫势态,不至于让他轻易屈从,父母亲大人虽然不可能会用五花大绑将愚耕押回玩具厂去上班,但父母亲大人那种惯用的逼迫戏法,使得愚耕想来都毛毛乱乱,凉了半截,愚耕意识到,单凭他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从招架父母亲大人的逼迫,恐怕最终也只能委屈求全,明哲保身,甚至自暴自弃,惟命是从。 愚耕想来想去,认定小姑姑、小姑父最有理由成为他的同盟军,也肯定在父母亲大人面前很有说服力,说不定还真能免力挽狂澜,要是连小姑姑、小姑父都在父母亲大人面前不堪一击的话,那他就什么勇气与信心都没有,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小姑姑家是前几天,才结束农忙双抢,碰巧小姑父今天下午就要动身返回玩具厂去。 小姑姑、小姑父很乐意,作为愚耕的同盟军,决定吃过午饭,就一同去愚耕家里开导开导父母亲大人,不让父母亲大人逼迫愚耕返回玩具厂去上班。 小姑姑特别热衷此事,信心十足,愿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得让父母亲大人回心转意,小姑姑甚至还为愚耕规划出美好蓝图,建议愚耕可以在家里养一群鸭,听说很挣钱,不然愚耕在家里随便搞点其它什么都可以,以为愚耕学习四年农业,不愁在家里没有用武之地,小姑姑对于搞农业的态度,很乐观、很开明,不认为搞农业很丢脸,小姑姑觉得父母亲大人那样逼迫愚耕返回玩具厂去上班,简直不可理喻,小姑姑对玩具厂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也早就知道愚耕与父母亲大人之间关系一直不好,无法沟通。 其实就算愚耕不亲自来请,小姑姑、小姑父也会主动出面,不信就开导不了父母亲大人,就是泥人也点头,愚耕等于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小姑姑小姑父身上,就此一搏,有点主动向父母亲大人发起挑战的意思,这也正好表明,愚耕其实很心虚,不太敢想结果会如何。 吃过午饭后,愚耕一同与小姑姑、小姑父回到家里。母亲大人一见到小姑姑、小姑父,就忍不住歇斯底里般地将有关愚耕从玩具厂辞职的事诉起怨来,一声长、一声短,一声轻、一声重,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如哭如泣,鸣呼不己,像是愚耕一生的前途,就此彻底完蛋了,十足不肖,令她痛心,给她丢脸,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就那么能挣钱, 母亲大人逮住了这个诉怨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母亲大人只要是雌性情大发的时候,就特别能说,没完没了,滔滔不绝,一直可以说到云里雾里去,似是而非,添油加醋,任何一个辩论高手,都说不过她。愚耕眼里,母要大人是天底下最最愚蠢,又自视甚高的家伙,愚耕从来没有与母亲大人争辩过,甚至吵嘴时都不知道该怎样骂她才好,觉得怎么骂她都不过份,骂了就骂了,愚耕这回既然请来了小姑姑、小姑父,就更加不会与母亲大人作任何争辩,也骂不出口,愚耕见到母亲大人在向小姑姑、小姑父诉怨的场面,就气乎乎的回避了,超然局外,只差没有用手捂住耳朵。 后来,愚耕私底下从小姑姑、小姑父的传话中,才隐约猜测出小姑姑、小姑父在母亲大人面前,根本就无法替他申辩,甚至举棋不定,反倒有些让母亲大人打动了,更不用说去开导母亲大人,从原先的同盟军变为裁判。 清官难断定务事,小姑姑、小姑父听父母亲大人这么一诉怨,就像中了烟雾弹,分不清是非对错,后来再加上父母亲大人惯用他那预言家的口吻,痛心疾首地将愚耕数落得一无是处,就更加把小姑姑、小姑父弄迷糊了,不敢妄下结论,反倒传话做起愚耕的思想工作来,见风转舵。 小姑姑急着要动身返回玩具厂去,很快就告辞了,小姑姑对愚耕主要的作用,就是向父母亲大人讲明玩具厂的一些情况,用事实证明,愚耕并不是特别无能,才会在玩具厂难以混下去,为愚耕挽回一点面子。 小姑父也进一步实事求是地向父母亲大人告知,愚耕这样正式写辞职报告辞职,到结账时会扣掉一半工资,而如果不写辞职报告,就会避免那种损失,结果又能惹得母亲大人气急败坏,暴风骤雨般地责骂愚耕一顿,父亲大人则扮作心灰意冷,黯然神伤,认定愚耕真真不可救药,家门不幸。 小姑父见到父母亲大人竟有这样激烈的态度后,情知愚耕在这次辞职事件当中是拗不过去的,眼下呆在家里也根本不是办法,不天天跟父母亲大人打仗才怪呢。小姑父在告知之际,竟连连语重心长地叫愚耕可以明天返回玩具厂去就是了,明显主要是叫给父母亲大人听的,父母亲大人又怎么会不把这当作圣旨。小姑父言下之意,多半是劝愚耕委曲求全,好像愚耕虽然辞职了,但只要明天返回玩具厂去,他还是很容易就让愚耕重新有班上,小姑父这也明显是在向父母亲大人暗示什么,好像小姑父已装作体谅到为人父母的难处,与父母亲大人站在同一立场,当作人情责任,义不容辞。 愚耕听到小姑父这种建议,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也不能怪罪小姑父,愚耕完全可以感知得到小姑父也是对父母亲大人没辙了,才不得不抛出这种刀切豆腐两面光的建议,不能算是背判了愚耕。愚耕当然相信,明天他返回玩具厂后,小姑父很容易就会让他重新有班上,但愚耕也看出,其实小姑父都认为他明天返回玩具厂重新上班,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更谈不上出息,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是向父母亲大人缴械投降,乖乖就范。 愚耕因此更加痛恨父母亲大人,竟独断专行,滥施权威到如此地步,这听他今后还做不做人。 小姑父告辞后,愚耕感到这次挑战的形势对他十分不利,甚至败局已定,特别是小姑父告辞时,对他说叫的那句话,就更加让父母亲大人无视他的感受,非得要逼迫他明天就返回玩具厂去,以为无论如何,他只要返回玩具厂去上班,就总比呆在家里强,他只要呆在家里就会成为父母亲大人的一块心病,父母亲大人再也不指望愚耕在玩具厂能挣多少钱,能有什么出息,愚耕在玩具厂混自己的口总该能做到吧,谁叫他们生了愚耕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愚耕不甘愿就这么被父母亲大人逼迫他明天就返回玩具厂去,愚耕除了加深对父母亲大人的痛恨,却又无从抗拒,更懒得与父母亲大人争辩什么,恐怕一争辩起来,他就会大骂出口,结果更加只会自找难受,也毫无作用。 愚耕唯有的希望,就全靠小姑姑了,可愚耕又情知小姑姑根本就无能为力,最终结果,却只有一种,愚耕实在不忍心再为他的事而继续无谓地闹下去,父母亲大人不就是要逼迫他,明天就返回玩具厂去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事已至此,愚耕暗自不得不认命了,想要委曲求全,息事宁人,更有自暴自弃的心理准备中,父母亲大人当他是不中用的东西,他就当不中用的东西好了,明天返回玩具厂,再怎么着混自己的口总该不成问题。 虽然最终结果只有一种,但愚耕还是不会轻易就答应明天就返回玩具厂去,愚耕既然请来小姑姑、小姑父,主动向父母亲大人发起挑战,就一定要抗拒到最后时刻,倒要看看父母亲大人的逼迫戏法会激烈到什么程度,那样他到最后缴械投降时,也无愧于他的性情,也对得住他从玩具厂辞职时的那份决心,保住了一些做人原则, 后来,小姑姑私底下还是关切地问起了愚耕又有何具体打算。 愚耕也就坦诚透露出,想跟那人一块打砖坯的打算,并嗯嗯啊啊地稍微解释了一下,表明他的那种打算是很认真的,也很务实。 结果愚耕的那种打算,一传到母亲大人的耳朵里,立即就招来一阵冷嘲热闹讽,啧啧叹息不己,歇斯底里,存心要给她丢脸。小姑姑也不支持愚耕的那种打算,但还是很尊重愚耕的一些想法,并不觉得打砖坯是很丢脸的事,只是以为,愚耕还不必去吃那样的苦。 愚耕早就意识到,他想跟那人一块去打砖坯的打算,是根本行不通的,就当作是曾经有过的打算,已经失效。如果不是小姑姑问起来,愚耕也不会透露那一打算,只当作是又多有一段心路历程,埋藏在心底,愚耕见到母亲大人对他的那种打算竟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别说是真的跟那人一起打砖坯,就是光有这种想法都让母亲大人无法容忍,这就不得不让愚耕加深了对母亲大人的痛恨,简直不可理喻,像是母亲大人严重羞辱了他的尊严,可恶之极。 吃过晚饭后,父母亲大人、小姑姑、奶奶爷爷、愚耕以及一位邻居,都在家里聚到一块,整个逼迫愚耕明天返回玩具厂去的事态,正式形成高潮,愚耕想回避也回避不了,难受得要死,心烦气躁,却还得强装平静,超然事外。 愚耕碰到这种场合,就不得不正式宣布缴械投降,惟命是从,愚耕不愿罗嗦些什么,反倒成了没事人,倒要看看父母亲大人又能会如何唱好这一出戏。 结果,母亲大人一开场,就哭开了腔,捶胸顿足,雌性情大发,念叨个没完没了,父亲大人则不间断地进行演说,滔滔不绝,声情并茂,深思远虑,心事重重,邻居则跟愚耕打哈哈,帮父母亲大人说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小姑姑、奶奶爷爷则不停地规劝免励愚耕,深情厚意,语重心长,并不像父母亲大人那样激烈,比较能体谅愚耕的感受,顾全愚耕的面子,本质上小姑姑、姐姐爷爷是同愚耕站在一边的,能设身处地为愚耕着想,只是还不能与父母亲大人对立,所以才娓婉地劝愚耕明天还是返回玩具厂去。 愚耕头一次若无其事地答应明天返回玩具厂去就是了,暗自却极不耐烦,父母亲大人这样大张旗鼓,大动干戈,弄得鬼气阴森,暗无天日,他如果还不答应下来,非要死人不可。 愚耕强忍着在现场旁观了一阵后,也就躲进房间,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后来又听到,父亲大人与奶奶吵了起来,吵来吵去,连父亲大人都呜呜地痛哭起来了,这都是愚耕惹的祸,恐怕愚耕就算突然死掉了,父亲大人也不会哭得这么痛心,哭得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