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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姐姐很细心,感谢姐姐的支持。”吾花洒秀颔首,“星初坠,韬光试举。为不为,看那侠道怜柔,天理助善。彼岸世界未必是他方乐土,但却一定有此中信念。有无之间,偶然概率的产生是因为侠斗争力点的形成,这或者是一种哲理,但哲理不应该充斥于空洞的话语。侠者,一不做豺狼,二不做绵羊,生要玫瑰盛开般灿烂,死要樱花坠地的洒脱。侠情之伟大,无与伦比;侠情之纯洁,顶天立地,它不是约束,它是最根本的普遍,侠情就是气度,侠情就是正义,侠情就是直理。”
   正说着,又有六个女生走了过来,看得罗玲、慕容楚楚、潘心媛在中间,算是认识一半,便听她们打着招呼,眼见她们围拢上来,那种“一日不见隔三秋”的模样,就让人无需再问亲热不亲热。
   却巧,吾花认识这三个,衣伊人刚好认识那三个,彼此捉熟聊了两句,就混到一起来介绍,却有蒋小婉、采云嫣和石榴花向吾花点头握手。
   “嘿,这里有我们球队的,也有我们诗社的。”潘心媛讲道----还是那副骄傲态。只是稍后放低一点声音,贴近吾花耳朵说:“只见了一面,就觉得是很久的姐妹。你快和我并肩战斗吧,球队、诗社,都要来,说好了,好吗?”一下子柔软很多,让吾花感动,便要还说一句能报答的话,但是还未出口,小胖子却一溜烟地跑来了,竟然直接喊吾花的名字。
   已经稔熟,吾花就不客套,直问来由。
   小胖子告诉她:“校长正在找你,说要发课本。”
   “这倒是大事:“”吾花喜上眉梢,急忙下了秋千,却被衣伊人拽住,嗔她道:“”慌张什么?打扮一下,免得让那些老师们笑话。
   “是的、是的。”罗玲她们也过来帮忙,但顶多就是擦擦手、梳梳头、打打衣服罢了。
   小胖子知趣告退,说声:“姐姐们自己料理,我就不伺候了。”
   潘心媛就摄他:“你多大?叫咱们姐姐,也是一种占便宜。”
   小胖子唱个喏道:“出生很早,年纪很小。吊儿郎当,徐爹半老。”
   别人笑不起腰的时候,他已经隐退了身影。
   吾花顾不得管这些,整理整理,道个谢,致个歉,便兴冲冲赶到校长室,敲门报到,反被校长说:“下次不要客气,你可以随意来去。”
   吾花谢道:“那怎么可以?学生仪节,谦卑和悦,尊师自尊,重教自重。”
   周蛤蟆夸赞些许,就有一个老师过来,捧好几本书交付。
   吾花双手相接,恭敬郑重,又在书面上轻轻亲吻,示以庄严。
   校长和老师们见得稀奇,要问个着实,吾花就解释说:“每一本好书,我们都应该带着敬畏之心去读。尤其大学课本,是人间知识的代表物,有天地的经典书香,不可以不用心去爱。”
   校长甚悦,连说:“可教者,当如此。”
   之后关怀着打听了她的饮食起居,又问起一件事:“到图书馆去了吗?”
   吾花答道:“还没有。”
   “那怎么可以。”校长连连摇头,“天下大学,图书馆为第一所在。一半故事在那里。我上学的时候,几乎就是长在图书馆的。”
   吾花颔首,言道:“想去,但不知道有那些规矩,需要同学们们带我一带。”
   校长闻听,忙找出一张卡片递给她说:“拿上这个,到哪里都通行无阻了。况且图书馆没有什么规矩,让你满意就是最大的规矩。这个大学里的学生个个举止有节,平时都不喧哗,很懂得尊重人,我这个校长做得很轻松。”
   如此说了好一会,吾花才退出来,迎着四下里阳光清风,自赠诗道:
         五四青春彤似火,得书更添艳三千。
         其辉满目生字句,阅去幽宇娟满山。
   此番再在校园里走,她的欢悦变得额外张扬----没有鬓上桃簪,却发满面春风,见了谁都炫耀说:“领新书了。”大家就都拱手道:“恭喜。”
   她兴高采烈地将书捧回宿舍,却见只有米娟在屋,便要其祝贺。
   米娟却很淡然,只说:“我来给你把书皮包上。”
   不等吾花致谢或者推辞,已经拿出纸张剪刀,手脚麻利地干起来,顷刻弄好了一本,问:“图案满不满意?”
   吾花忙说:“很好。”
   米娟却停了下来,踌躇踌躇,轻轻道:“能陪我到山上或者湖边吗?我有话对你说。”
   吾花纳闷,就道:“有话就说呗,屋里又没人。”
   米娟却不回答,自顾走了出去,吾花只好跟着,一路到了对湖的一处山上,才停下来。
   “你有没有听谁议论我?”米娟突然开口问。
   吾花茫然,胡乱猜测道:“议论你什么----早恋了吗?学生谈恋爱确实不好,但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很多人都不遮掩的,大家谈论一下也不算什么。”
   说完观察米娟反应,见她神情淡漠,就知道不是这回事了。
   果然,米娟幽幽看她一眼说:“扯哪去了?”
   此话过后,却转身背对向她,时而看天,时而看地,不知是什么心思,只道:若非“问天天不语、问地地无声”,就该是“艳阳照我心、山水证我情”。
   而最后,米娟却是目视前方,伫然良久,大有“望断征途雁南飞”的意蕴,如果此时照相,当取一张黑白相片,来时回忆,天地苍苍。
   吾花要问,却怕打破了相片里的黑白分明,无法沉淀忧伤的美,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她欢乐还是伤悲,无从恭喜,无从安慰。
   终于,米娟回过身来了,却令人吃惊地在吾花面前跪下了。
   “这是怎么了?”吾花急忙拉她。
   她没有起来,只是认真地问:“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可以可以。”吾花忙不迭地答应。
   又道:“认姐姐也不至于行此大礼。”
   米娟听了,往前一跄,就偎到吾花腿上大哭起来
   吾花此刻也顾不到诧异了,强将她哄到一边凳子上坐了,劝慰不已。
   “别怪我。”米娟好歹止住悲声说,“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不要讲出去。”
   吾花赶快答应:“你说吧,我保密。”
   言罢看看左右,补充道:“别人偷听了,可与我无关。”
   不免有心幽默。
   米娟却未理会,只慢慢讲道:“我从小就没了父亲,妈妈很辛苦的把我带大,没有受到半点委屈。我终于考上了名牌大学,但就在最高兴的事情,妈妈忽然得了重病,几天工夫,竟然、、、”
   至此哽咽。
   吾花愕然,也不禁落泪。
   米娟好歹稳定住情绪,接着说:“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孤零零的,我真的很怕,所以我进了足球队,希望集体奔腾的环境能够冲淡这些。妈妈给我留下了一间房子,但是我不敢回去。我渴望有亲人在身边,忽然你就来了。你是圣女,我知道你身上有我要寻找的东西,我希望能牢牢地抓住,只请你不要嫌弃我,今生今世都让我做你的妹妹好吗?”
   吾花听完,紧紧地拥住她说:“妹妹,我们是亲人。”
   米娟感激,良久无言,等过后说话,却突兀地问了一句:“你妈还好吗?”
   看似平常的问候,发的怪癖,就藏露些东西了。以吾花之聪明,听这样一句话,焉能不觉察入微,便耘疑道:“她挺好的。怎么----你认识她?”
   米娟忙道:“随口问问。叫了姐姐,你的父母也就是我的亲人了。”
   说完还强自笑笑,这反而不自然,有一丝慌乱隐掩,早被吾花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猜测。
   不过,以女侠柔怀,见有尴尬,也就宽容了,没问什么、没说什么,只是又安抚了一阵子,直到米娟忧思荡去,欢快声来。
   也就在这时候,吾花忽然发现欧文教练正在不远处朝她们这里张望着,便道:“很诚挚的人,又要邀我入队了。”
   “那你就答应吧。”米娟求道,“欧文教练是个好人,我们也盼望你去。”
   没想到吾花回答得很爽快:“好,我答应。”
   米娟又一番欢喜,急忙拉她跑过去,告诉了欧文教练。
   “就等着这一句。”欧文教练乐得合不拢嘴。
   吾花微微一笑说:“我想我应该去找罗玲她们,也对她们讲了。”
   欧文教练说声“应该”,言道:“刚才我看她和楚楚、潘心媛两个在正楼小路边的花园里打扑克。”
   “好,我去找她们。”吾花便往正楼方向走去,不多一会儿就看到她们了。而与此同时,她们也看见了吾花,便瞧三个女孩低头议论了些什么,而后才抬头喊她:“吾花,过来打扑克。”
 
 
   此正是:
          兀慥求婚嫌苦涩,花头经术罢多情。
          得书且需心尊敬,字里才来梦意浓。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