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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这样的日子是简单的,也是快乐的。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生的。
而且我有时想,我也许已经真的爱上阿峰了。
可是这一切都太短暂了。短到我甚至还没有和阿峰说,我爱上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阿峰的大哥出狱了,阿峰早上出门时招呼了一声,说他借了一辆车去接他大哥,可是车子没等走出城就翻了,人送到医院时一直昏迷着。
我不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我死命地拉着他的手,摇着,大声地喊着:“阿峰,阿峰,你给我醒过来,快醒过来啊,你不要睡着,快醒过来啊。”
医生无可奈何地两手一伸,只能听天由命吧,最多也就能挺一个星期。
我的天塌下来了。我变得有些神经质,我整日守在医院不敢离开半步,我怕他醒过来看不到我,也怕他醒不过来我永远看不到他。
阿峰的大哥等不到有人接他,步行六个小时走回了这个地方,他找到了医院。
看着这个与阿峰长得十分相似的男人象个孩子似的哭得稀里哗啦我有些生气。“你哭什么,别光顾着哭啊——”他泣声地问:“我能做什么啊?”
 
 游戏厅兑出去了。在阿峰的父亲和他大哥的张罗下,交了住院费,又给他买了一处墓地。两人一直默不作声地准备着阿峰的后事。我每天就是傻傻地呆坐在阿峰的病床前。看着阿峰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我的心在疼,在慌。仿佛钻进了一个漆黑的洞里,怎么走也看不到出口。
阿峰的手一直被我握在手里,那感觉不到温度的手变得松懈没有力度。完全不象平时那样有活力,这双手抱过我,抚摸过我,为我擦过眼泪,为我撑起了那样一片幸福快乐的天空,现在竟是这样轻弱无力地任由我握在掌中,没有一丝的反应。
我的泪又控制不住的滴了下来,滴在床单上,滴在他的手上,看着他这样没有一丝气息地躺着,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守着他我不知能做些什么?
阿峰的大哥拿来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悄悄地放在床边,轻声对我说:“给他换上吧,别让他脏着身子上路。”
我哭着给阿峰擦着身体。小心地将那些污浊的血迹擦干净。在他大哥的帮助下,将衣服换上。
刚换完衣服,阿峰的呼吸变得急促走来,我大声地喊着:“医生,医生快来啊,他醒了。”
可是他没有醒。医生来看过后摇摇头。将呼吸器从他身上取下,我傻了。
他就这样去了,眼角处一滴泪水划过。我的心好象被抽干了,压扁了。不能呼吸了。我想大声地哭,我想大声地喊,可是声音堵在喉咙处去发不出来。那滴泪永远印在了我的脑海中,直到我生命消失。
路峰去世后,被安葬在郊区的一座半山上,站在这个山上,看得到那条通往城区的公路。
那一阵我几乎天天都要去路峰的墓地,我不相信一个生龙活虎的人就这样去了,被烧成了一把灰,埋在了这堆土里。那土堆里冰冷潮湿,难道就是一个人的最终归宿吗?
这第一次开始思考死亡这个让人心中生寒的问题。
坐在坟旁的草地上,望着山下的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脑中全是与路峰相识、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细数这短短的两三年的时光,我才发现,我对他的了解原来并不深,除了他告诉我的那些事,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如周丽所知道的多,这让我心里有一些失落。
路峰的大哥将他生前的东西全都归笼到一块,等着我来定是扔是留。
我看着这堆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物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个人活着的时候,这些东西总是嫌少的,可是现在却发现,人死之后,任何东西都是累赘。
我只留下了与路峰在一起照的一些照片,其他的物品让他大哥处理。
 大姐将我接回了家。
爸爸和妈妈面对我不知该如何的安慰我,每天看着我呆呆地坐在窗前,看着我日渐的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