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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没有他,没有安全感

茹羽菲深深吸了口气,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凌梓浩,你如果惦记着自己的初恋女友,就回去找她,为什么还要扰乱我的生活?
初见时侵略般的深吻……
充满暖意的微笑……
暧昧的语气,宠溺的眼神……
桎梏住自己时霸道却温柔的动作……
似乎一切都刚刚到位,足够俘虏她的心。
“江茈琦实际上是他的远房表妹,是不沾亲的,没有血缘关系。刚开始,他的奶奶把江茈琦介绍给他,他也同意了,两人感情很好。马上就要订婚的时候,也就是一年半前,江茈琦的先天性心脏病发作,死了。医生说,她的身体能活到15岁已经是个奇迹了。”
茹羽辰仿佛读懂了她脸上的表情。“你先等我说完。”
“江茈琦死了之后,他……可以说是非常伤心,总觉得自己给她的太少了。但是……”茹羽辰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他是个很特别的人,不会总活在过去。他深知江茈琦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他决定,在下一个他爱的女孩身上,他要付出全部的心去爱她,弥补遗憾。这也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
茹羽菲的眼眶湿了。她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让声音发颤:“羽辰,你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么多的?”
茹羽辰歪了一下头:“我们两年前在一场篮球联赛上认识的。不觉得他投篮的姿势有些像我吗?”
她咧了咧嘴,算是笑吧。
“你就是他的‘下一个’。”
“不会吧?”茹羽菲并不相信,“这不是爸妈安排的吗?为了公司的合作,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说,那么多家大型企业,我们为什么偏偏选择了雪雄?”他反问她。
她认真地想了一会,突然抬头:“你是说,是你……”
“是我向爸妈提议的。还记得一年前,你跟着明雪萱去参加生日聚会时,你用蛋糕不小心砸到的那个男孩吗?”
茹羽菲咬着嘴唇回忆着,最后摇摇头:“我只记得小萱说我有麻烦了,可是我一直没有麻烦,也忘了那个男孩长什么样子了。难道他就是……”
“他就是凌梓浩。那件事过后他拼命打听你的身世和消息,却一直没找到,因为你刚从法国回来,关于中国的资料少得可怜。这件事他可是办的不怎么漂亮。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却在这件事上表现得那么粗心,直到他找不到你,都要疯了的时候才想起来找我诉苦,结果发现,你就是我妹妹。”
“我值得他这么找吗?”她说,“或者说,他喜欢我哪里?”
“傻丫头,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别闹了,他真的很爱你。好感最多维持三个月,他找了你将近一年,还能说是喜欢吗?”
茹羽菲一时语塞,感觉心里既温暖又难受。
“小菲,你明显是病了。我这边走不开,不过会有人来接你的。”
她点点头,起身走向门口,茹羽辰却叫住了她。
“他很重感情,也很专一。”
茹羽菲点点头。这些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到了楼下,茹羽菲看见了那辆银蓝色的兰博基尼。等她走过去,从车里下来的并不是凌梓浩,而是一个金黄色头发、灰色眼睛、很帅气的一个西方男孩。
“茹小姐,我是浩少的私人助理Nick。请上车吧。”Nick自我介绍说,并替她拉开车门。
茹羽菲对他笑笑:“中文说的不错,谢谢。”
“多谢夸奖。来这里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了。”Nick谦虚地说,“如果没有浩少,现在我也许就该去天堂学中文了,怎么还会在这里。”
“你……不是他雇用的吗?”茹羽菲好奇地问。
“不,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前面是红灯,Nick把车停了下来。
“我15岁那年,被追债人追到中国。我一出生就不知道母亲是谁,跟着父亲长大。我父亲的公司刚好在那年破产,他塞给我一张卡,让我有多远跑多远,不要管他。那天刚好有中国的客轮,我就逃到了中国。那群人也追了过来。”
Nick关掉左转向灯,不经意地擦了擦眼睛。
“那群人威胁我说,找不到我父亲,就父债子偿,让我还钱。十万美元,不还就杀了我。是浩少给他们那么多钱把他们打发走的。所以……”
Nick没再说什么。一个18岁的男孩当着女孩的面哭,的确有些难为情。茹羽菲便岔开了话题。
“他公司应该有很多车吧,这辆车停在别墅的车库里,为什么还要特意去取呢?”
“浩少是个很细心的人。他说你只认得这辆车。”
她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
 
Nick把她送到别墅门口就回去了。茹羽菲推开门。
别墅里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夕阳的余辉透过窗子洒进屋子里,照在地上,已经不那么刺眼了。雪儿仍然安静地趴在窝里,蜷成一个可爱的雪白色毛球,还在睡觉。茹羽菲给它的碗里添了些水。它听见茹羽菲的脚步声,醒了,一下扑到她的怀里。
茹羽菲揉着它的毛,抱着它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怎么总觉得那么没有安全感。她皱着眉,把包放进了衣柜里。
从浴室出来,擦干雪儿湿淋淋的毛,她又来到琴房门口,习惯性地敲了敲门。
没人答应。
哦,差点忘了,凌梓浩不在家。
他不在家!
她终于知道缺的是什么了。是熟悉的琴声,他的气息。
她推开门。
她站在门口。在夕阳的余辉中,她仿佛看见了,他一如既往地坐在钢琴前,对她微笑着。
她眨眨眼睛。琴房内空无一人,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中央的三角钢琴。
她把雪儿放到一旁,坐在钢琴前。
她的弹奏在外人看来十分流畅,没有任何错误。她却认为并不完美,似乎“钢琴公主”的称号只是阿谀奉承。
她抱着雪儿,回到客厅,窝在沙发里,双眼直直地盯着门口,一直没有离开。
只是觉得,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仍然盼不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