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大早开始,教授就在等待一个活见证人。
教授坐立不安,守在电话机旁边盼着阿尔杜尔来电话。
一直等到10点钟,阿尔杜尔·久·格罗西终于打过来了。
“早晨好,教授。”他说道,“今天,照我们的约定,午饭之后。”
“不能早一点来吗?”
“飞船不能再快呀。”
教授愤愤地扔下话筒,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柯无事可做,烦闷至极。她请教授让她看看珍贵的邮票,但是教授却无法满足她的愿望:家里没有一张价值在10万埃丘以上的邮票。当然,如果姑娘只是为了开眼界消遣想看仙后星座上现行的邮票,黑雾群岛上的可食邮票,斯佩伦多普联邦的可变画面邮票,以及尚未开放的神秘的弗拉卡斯星球上的白板邮票的话,可以随便看。这些邮票都放在家里,只能引起天真的人和对集邮还不入门的人的兴趣。当然,处在另一种情况下,柯会津津有味地翻阅这些她过去根本不感兴趣的邮票,因为她的身上没有收藏天赋。不过现在她不想坚持。
“那么我看看我们的家庭像册吧,”她说道,“我已经完全不记得我妈妈的模样了。”
“啊,”教授摆摆手不耐烦地说,“你妈妈是个不起眼的人,听我说,是个没有情趣的人。她甚至连个继承人也不能给我生出来。”
“您再结一次婚不就得了。”柯建议道,他现在对教授全无好感,而教授却对她的话信以为真,于是答道:
“太冒险了。既然在我一门心思研究鱼类防治病,还没有迷上邮票的时候嫁给我的那个最平常的女人都能这样糊弄我,那么现在肯定会因为这种状况塞给我一个女志愿者,就像你这样的。”
柯没有同他争论。于是,教授叹了一口气,不满意地放下自己的集邮册,拿起一本小像册,当然,是薇罗尼卡母亲的像册。照片上的她穿着中学生制服——是个严肃的姑娘,黑头发编成一根辫子,在头上盘成一圈,长得很像薇罗尼卡,也有点像柯。接着柯找到了结婚照,照片上的教授就像今天这个样子,连分头都没有变。而薇罗尼卡的妈妈羞怯地微笑着,似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我妈妈叫什么名字?”
“她的名字很奇怪,叫克拉拉。”教授说。
这一张就是薇罗尼卡。克拉拉抱着她,她们俩微笑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一张是薇罗尼卡趴着,抬着还没有长出头发的小脑袋……
大公的胖侍卫长打来电话。他通知说,要找的见证人已抵达火星,准备会见。
“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快,”教授自言自语地说,“就是说,他们早有准备,早就用同一艘飞船带来了这个见证人。如果每一步都要欺骗我,他们怎么能指望赢得我的信任?”
“我认为他们已经摸透了您的脾气,”柯答道,“他们知道您疑心很重,所以提前请来了见证人。”
“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教授沉思地看看荧光屏说。屏上凸现出侍从的头像,这个臃肿的中年人被大公挑中作为可靠的中间人。
“我同意跟证人在邮政总局正厅谈谈,”教授说,“今天正好发行火星动物园开业纪念套票首B封,两点钟我去取自己的首日封,然后我们可以谈谈。”
“就在大厅里谈吗?”侍从惊讶地问。
“这个地点什么地方不如其他地点啊?”
“可是在那里,大概所有的人都认识您。”
“那样你们就更不能对我耍任何卑鄙手段了。”
“我们也没有打算,阁下。”侍从嘟哝着,他的表情说明他并不打算放弃卑鄙手段。 |